池鸷在春度阁待了很久才离开,离开时还带着满肚子疑惑。什么灵脉,什么皇室,什么麒麟的灵气,压的他喘不过气。
他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机器人。
三更竹林的黑雾谜团,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忧心忡忡地回了王宫。他太想快点见到白泽了。那个能让他安心的人。
进了殿内,看见床榻上窝着睡了两个他现在最在乎的人,他好受了许多。
池岁宴像还在嗷嗷待哺的奶孩,非得抱着白泽睡。白泽拗不过他,抱着他躺在床榻之上,不过他还没睡着。
看见池鸷怀着心事走进来,白泽小声问道:“去哪儿了?”
池鸷走过去,不客气地在他旁边躺下,把他往里挤了挤。白泽怕动静太大吵醒了池岁宴,不得不给他腾了点位置。
池鸷侧着身子,一只手搭在池岁宴的背部,“你问我去哪儿了,就像媳妇儿等着丈夫回家。”
白泽皱眉,“你不在的一整天,池岁宴闹腾个不停。除了我,谁也哄不好。”
白泽今天在处理政事和安抚池岁宴之间折腾,有些疲惫。池鸷摸了摸他的脸颊,“辛苦了,陛下,我哪儿都不去,天天给你带孩子怎么样?”
白泽觉得好笑,“你的手应该用来征战沙场,而不是天天帮池岁宴换尿布。而且池岁宴长势极快,没准很快就比你高了。”
“正因如此,我才想多陪陪你们,”池鸷顿了顿,道,“我不是池将军,我不想征战沙场。”
白泽道:“池将军也不想。”
池鸷敛眸,手中一阵黑雾后,变了张脸,“如果我是这张脸,你还会多看我一眼吗?”
池鸷变了一张对于白泽而言很陌生的脸。白泽看着他,不说话。
池鸷又变了一张脸。白泽还是不说话。
池鸷还想继续玩。白泽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两个人贴得很近。然后池鸷的脸恢复如初。
池鸷通过白泽乌黑的瞳孔,可以看见自己的表情。那么蠢,那么迷茫,那么弱小,什么都干不好。刚来这里的时候,觉得自己牛逼坏了,无所不能。经历了这么多,他越来越没有自信,时常感觉自己太弱了,没有保护好白泽。
“回去睡觉,明天帮我处理政务。”白泽道。
“陛下,你到现在还没告诉我,要怎么复活池将军,你有什么办法?”池鸷道。
白泽在当初他苏醒后离开乐业城时,对池鸷说过想要复活池将军,可到现在,只字未提。但池鸷觉得,白泽想做的事,一定会去做。就像一己之身镇压神兽。
白泽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我想。”
“我不会告诉你,这不关你的事。”
“陛下,我们孩子都有了,还什么都不关我的事?”池鸷突然凑近他,热气洒在了白泽的脸上,“陛下不近人情,可我越来越在乎你了,你的事我都想知道,别瞒我。”
白泽不自在地后缩了一些,趴在他身上的池岁宴动了动,睡得很沉。
池鸷道:“你不说,我就吻你了。”他还想凑近。
白泽睁大了眼睛。这种时候,池鸷反而希望他不要说了。
在池鸷快要贴上来的时候,白泽总算开口道:“狐族有一独门秘法,名叫混沌,可以做到扭转乾坤。但需要属性为金木水火土的高级灵魄为引。集齐五种灵魄,我就有办法复活池将军。无人尝试过,灵魄更难得,但我愿意一试。”
这好像是白泽第一次给他讲心里话,哪怕是他为另一个人所做的事。
池鸷高兴之余,有些嫉妒池将军。
“你为什么对池将军那么好?”池鸷语气酸溜溜的,“你对池岁宴也会这么好吗?”
白泽笑了笑,“不一样,没有池将军,就不会有现在的我。”
“不对,没有池将军,你现在还是高高在上的狐族族长,谁对你都构不成威胁。”
“还是不一样。”白泽摸了摸池岁宴的背部,“高高在上,不一定是好事。你看白国主,高高在上,过得快乐吗?还有傲天国国主,蓬莱国圣女。就是焱国盟主,他们都不快乐。”
池鸷道:“池将军究竟做了什么,让你如此死心塌地?”
他的语气越来越不对味。白泽因为‘死心塌地’这个词,抿嘴道:“他没做什么,只是把我拉出了黑暗。”
“什么意思?”
“回去睡吧。”白泽不想再多说了,转头对着墙壁,打算睡觉。
身边没有动静,他压根没有离开的打算。白泽不管他。两个人靠得很近,近到可以听见对方的呼吸。说来奇怪,两个不需要呼吸的人,却能通过呼吸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白泽身上冷,池岁宴感觉到了池鸷身上的热量,挥着小手往池鸷身上钻。池鸷让池岁宴趴在自己宽阔的胸膛之上。
白泽身上的重量减轻后,困意真的袭来了。
在睡着前,他感觉到了一只有力的手,把他拉入怀里。他没有多想,靠近了他,感受着熟悉的温暖。
床那么大,他们三人挤得很近。白泽头枕着池鸷的肩膀,手放在池岁宴的背部,睡得很安静。池岁宴趴在池鸷的胸口,流了一嘴的口水,时不时还要啃啃手指。
池鸷一夜没睡,甚至舍不得合眼,一会儿看看白泽一会儿看看池岁宴,心里美得不行。享受着静谧而温馨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