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休感觉自己的鸡毛都立起来了,“谁和你做对手!你他妈的,别太看得起我了。火火儿,回头是岸,你会被毕方控制的!”
步止戈像俯视蝼蚁,站在毕方头顶向下看,“我回头,你能不杀我吗?”
池鸷觉得要是回答正确了,他们会平安无事。
但何不休偏不。实话实话道:“不能,你不应该活着。”
池鸷想把他一脚踹下去。
早已经知道的答案,步止戈并不意外道:“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养我?”
池鸷觉得还有机会,眼中再次充满希望。
何不休挠了挠耳垂,挤眉弄眼想出了为什么,“因为好玩。”
池鸷出脚在空中踹了踹,恨不得把他踢进熔浆里烫一烫他这身不知好歹的鸡毛。
这句话大概戳中了步止戈的心窝子。他被火焰包裹,从毕方头顶跳了下来,落在他们面前。毕方慢慢潜伏,回到了熔浆底部。白泽往前走了两步,看着岩浆再度归于平静。
步止戈的眼尾上挑,再次确认,“好玩吗?”
何不休摇头,“不好玩,我玩过头了。”
步止戈攥住何不休的脖子,他身上的火点燃了何不休的衣袍,很快地,何不休穿上了和他一样的火焰衣裳。何不休的表情痛苦。溯源在旁边急得打转,又不敢轻易靠近那会让它化成灰的地狱烈火。
池鸷拔下麒麟簪,化出的殁世剑光一闪,他提剑刺向了步止戈。步止戈看见了殁世,颇为惊讶,轻轻一丢,把何不休丢进了熔浆内。溯源护主,跟着冲进了岩浆熔浆内。
红水表面起了一层热气,何不休掉进去只溅起了一点水花,便看不见人了。
池鸷的殁世被黑雾覆盖,在步止戈接下时,两人的实力似乎不分伯仲。步止戈脚步向后抵住,再一个用力,把池鸷震飞。
池鸷差点掉落山崖,殁世插进岩缝里,勉强稳住,可是半个身体凌空于悬崖,暂时无法脱身。
现在站着的只有白泽。白泽刚才耗费了不少法力,勉强在毕方身上加了一层不完整的封印。现在对上有着毕方灵力且刚吃了炽凰草的步止戈。
完全没有胜算!
玄戒内的缚灵绳出动,才靠近步止戈,便被烧掉一半,摇着受伤的身体缩回了玄戒内。白泽再举起右手的赠白,对着步止戈打出几下。
砰砰砰,三下爆炸,摧起的烟雾,很快没于烈火之间。火打火,只能给火助势。
池鸷吊着身体,一点点往上爬。后悔没随身带一个灭火器。
凭着一股强悍的毅力,池鸷踩着一块助力点,让自己回到陆地上。正好看见足以令他暴怒的一幕。
步止戈掀开白泽的兜帽,摸上了白泽漂亮的脸颊,手指触碰着白泽脸边的黑痣。大约是不想毁了这张脸,他的手中没有火焰,甚至刻意降低了自身温度。
这一幕犹如刀子印入池鸷的眼睛里,池鸷感受不到别的了。
他觉得体内有股火,撺掇着他的筋脉,令他血脉膨胀。池鸷浑身冒起黑色雾气,轻巧就拔起半个剑身都插jin岩石里的殁世。
步止戈也只是多欣赏了一下,就想把白泽丢进岩浆里。
白泽并没有像何不休那样垂直掉入岩浆,而是落入一个寒冷的怀抱内。这人冷若冰霜,只有抱着他时,身体有些温度。白泽愣愣地看着这张熟悉的脸。
轮廓如线,下颌角如刀,鼻峰坚硬。一张脸闪着冷光,紧实有力的双臂抱着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步止戈。
白泽被放在了一处最安全的地方——池鸷的身后。
池鸷提剑,快如厉风,在步止戈措手不及之时,已经在他身上划了很多道口子了。那些口子大多不是被殁世划伤,而是池鸷身上的黑雾,那团雾有着让步止戈无法招架的灵力。
步止戈几乎被压制住了。
池鸷道:“区区火灵,不配与我为敌。”这句话从他冒着寒气的身体里说出,带着丝丝彻骨凉意。
直到池鸷的剑,刺破步止戈的心脏处。他身上的火焰在慢慢消失。
“嗷嗷嗷!”
躲着的月月在步止戈被刺中时,冲出来,咬住池鸷的腿。刺痛感让池鸷回过神来,身上的雾气也慢慢消减。
看着被自己重创的步止戈,手中的殁世自动变为麒麟簪。池鸷有些懵,把簪子插回发间,他不太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仿佛全是凭着身体本能进攻。
池鸷一脚踢开把他咬痛的月月。月月在地上打了个滚,跑到步止戈身边。步止戈捂住胸口,表情没了邪气,而是冷笑看着池鸷。
步止戈道:“有意思。”
池鸷感觉身体很沉重,直到一股涓涓细流般的灵力,从他后背沁透身体。池鸷回头一看是白泽在给他输送灵气,顿感放松不少。
步止戈的伤口没有愈合,这伤不会要了他的命,却能让他消停很久。
这场战役本该以池鸷的胜利结束。可是并没有。
完好无损的何不休从岩浆内浮现出来,站在岩浆之上,在对他们笑,笑容让人害怕。手里捏着道溯源似乎更红了一些,比起烈阳般耀目的红,更像是染了血色的艳。
直觉告诉他们。
这不是何不休。
步止戈单膝跪下,虔诚道:“恭迎毕方尊主。”
在强大到不可估计的力量前,池鸷的感官里剩下一个字,跑!
他已经透支了很多能量,还是不要命地使用了风火轮,抱起白泽往山下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