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手抵着他的额头,拒绝他的靠近。
何不休比他们更自由,来无影去无踪,想在哪儿就在哪儿。他天生耐得住高温,不需要炎灭斗篷,可以穿自己的衣服,这点让池鸷很羡慕。
其实池鸷动用身体机能,也可以维持体温平衡。但自从在朱厌洞穴透支过多能量后,他觉得身体出了些小问题,就不敢乱用功能了。
不知道陈博士会不会帮他定期维修一下。天天这么风餐露宿,他都怕自己生锈了。
何不休嫌弃他们找的旅店太破旧,不和他们一起住。第二天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准时出现在他们的饭桌之上。
池鸷拿起一只鸡腿,当着何不休的面,啃得得劲。何不休眸里哀痛,又向白泽诉苦,“白儿,你管管你的人,当着我的面残害我的同胞。”
池鸷晃晃鸡腿,“你不是说自己不是鸡吗?”
何不休泫然欲泣,看向白泽,等着他替自己伸张正义。白泽用筷子夹起另一只鸡腿。
何不休缩到了桌子下面,闹起脾气。
池鸷用筷子另一端敲了敲何不休的头,道:“你了解毕方吗?”
提到这个,何不休正常了一些,重新坐好,道:“一只堪比凤凰的神兽。比我更像鸡,浑身是火。我要是靠近他,马上就能变烤鸡。”
池鸷道:“那你来此干什么?”
何不休撑着脸,宠溺地看着白泽,“当然是为了白儿。为神兽加封印这种事,说危险也危险,说不危险也不危险。全看神兽有无苏醒之征兆。光是朱厌,你们都招架不住。没我怎么行?”
池鸷很不爽何不休的眼神,嘲弄道:“的确,帮不上忙的话,当只烤鸡,让白泽补补身体也好。”
何不休嘿嘿笑了两声,并不想和池鸷继续争论自己是不是鸡这回事。
想到了一件必须说的事,白泽不得不放下心爱的碗筷,道:“炽凰草再现,预示着长息火山已经进入苏醒期。如果毕方再现,长息火山会立即喷发。”
喷发的一瞬间,除了远在南边的淼国,大洲大部分区域会毁于一旦。
何不休严肃了两分,道:“除了加固封印,还必须毁了炽凰草,不能让步止戈拿到。”
朱厌、毕方相继出场,池鸷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什么叫危机四伏。
半日的脚程匆匆而过,他们到达了长息火山的山脚。山脚全是掉落的巨石,随便一块,都比人要大很多,也不知道巨石下面有没有砸中人。抬头看,根本看不到山顶。
原来到这里,考验才刚刚开始。
因为常年累月有人上山,没有路也被走出来一条路,他们顺着人踩出来的地方,跟着走,向更高处而去。
有些地方比较陡峭,通行处只能容纳一人贴墙而行。何不休贴着墙,咯咯咯地叫,腿肚子都在打颤。
池鸷看了看脚底,山底那些巨石,已经是芝麻小点的大小了,足以可见他们已经到了不低的高度。再抬头,还是看不见隐于云雾中的山顶。
池鸷走在中间,时刻护着白泽。白泽走得很稳,甚至很快,怡然自得。
池鸷回头对何不休道:“别叫了,再叫你现在也下不去,老老实实走。”
“走走走,你们走,别管我。我慢慢跟上来。”何不休当场坐下,捏着自己酸痛的小腿。
已经落下白泽一段距离,池鸷顾不上和何不休多搭话。虽然嘴上不服何不休,但池鸷清楚能从朱厌手底下脱身的何不休很有实力。
池鸷想到一句话,很适合何不休。
扮猪吃老虎。
大约半柱香后,他们到了一处相对宽敞的空地。坚硬的石头中间有些锯齿状的小草,几乎是夹缝中求得了一条生路。
等了一会儿,何不休还没有跟上来。池鸷不想等了,问白泽要不要先走。
平时完全不管何不休死活的白泽,此时拧眉不语。
玄戒中的寻灵绳飞出。不一会儿,寻灵绳套着一根鸡毛飞回来。
池鸷认得,这根鸡毛是何不休的神器溯源。什么事让何不休把神器都丢了?
在他们想对策之时,四方冲出来了数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他们潜伏多时,早有预谋地把他们围成了一团。
四面埋伏之下,除非他们选择跳崖,否则根本无处可逃。
池鸷和白泽穿着黑斗篷,脸部隐藏在兜帽之下。
池鸷看见了一只摇着两条尾巴的“狼”,哈着气,对着从岩石后面走出来的红色斗篷的人。
那只“狼”就是月月。一只看起来像狼的狐狸,像讨赏的狗一样,对着那高高在上的人求表扬。
这像狼的狐狸的狗鼻子,替这些人在这座大山内,精准地找到了他们。
白泽不为所动。池鸷便不急,等着看这些人要对他们如何。
红色斗篷的人,半张脸藏在兜帽之下,露出来那半张脸,轮廓极好,嘴唇中间还有一点唇珠,笑起来的时候会添几分邪气。
那人抚摸了一下月月的背部,道:“白君,许久不见。你好像变了很多。”
池鸷感觉,这人周身的气息很危险。比旁边的万丈悬崖,还让人觉得危险。于是时刻处于备战状态。
那人也看到了池鸷,道:“池将军,许久不见。”
“我不是。”池鸷下意识道。
那人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池将军身陨时,我在现场。至于你,身上倒是有池将军的气息,不过和他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