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想太多了。”
“对,他们不知道我,喻铭……肯定从来不会向他们提起我。”
“我……会走的,很快!”
姜妄之说完后微微喘气,脸色反而越来越白。
阮薇握住他没有受伤的手:“姜妄之请你放过喻铭,喻铭好歹算个成功人士,你们这种事如果传出去了就是一个笑话。”
放过喻铭,有没有人知道,喻铭什么时候能放过他?
姜妄之低头看覆在他手背上那双凝脂如玉的柔荑,无名指上的钻戒熠熠生辉。近视的他竟然清楚的看到了指环上的缩写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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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妄之,我不想再看到你了。”解决了一个大麻烦,阮薇春风满面的走进医院。
清晨的医院人陆陆续续的增多,姜妄之保持着生疏而礼貌的笑站了很久,秦优的才把车开到他的面前。
“抱歉啊来晚了,门卫大爷非要我去帮他买包子。”秦优等着姜妄之把安全带系上才发动车。
“包子?”
“是啊,好几次了,大爷年纪挺大了,就帮帮忙了。”秦优拿出一个油纸袋,“也给你带了一份,试试味道。”
姜妄之接过来打开,里面是几个晶莹剔透的小笼包,薄薄的皮儿,馅料十足香味四溢,拿起一个包进嘴里:“好吃。”
“你慢点吃啊。”秦优递给他一瓶装在车上的矿泉水。
姜妄之打开矿泉水猛灌一口,还没咽下去的包子合着水,呛的他连连咳嗽:“咳咳咳。
秦优把车停在路边,抚拍他的背部:“看着挺斯斯文文的,怎么吃个包子跟饿狼扑食一样。”
姜妄之抬起头,停止了咀嚼动作,眼睛被一层雾气遮盖,嘴角还保持着上扬的弧度,他很想把这抹弧度压下去,但是这么多年的习惯岂是说改就能改的?
“你哭什么啊?吃个包子感动成这样?”秦优又递给他纸。
姜妄之建立的封闭围墙被阮薇的几句话攻破,幸好现在在车厢这没人看得到的空间里,只有秦优一个人看到他这软弱样倒也无妨,忍的太幸苦了,姜妄之眼角晶莹汹涌,嘴唇一点点缩拢。
“我不是同性恋,我只是恰巧喜欢了一个和我性别相同的人,如果没有遇到喻铭,可能现在的我已经成家立业了。”
姜妄之的声音很干净,像是深沉的琴声,每按下一个黑白键就讲出了一点自己的故事,说不上多动听,足够令人沉溺在他的哀愁里。
姜妄之说了很多话,都是围绕着这六年的一点一滴。以前熟悉的喻铭和果敢坚决的姜妄之,现在陌生的喻铭和优柔寡断的姜妄之。
“他要结婚了,我现在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因为只有一个答案:“放弃他吧。”
姜妄之没有再哭,拿出一个冷掉的包子小口吃着。
“与其这样痛苦,还不如放弃。”
姜妄之苦笑:“可是放弃了,我还有什么呢?我没想过自己会这么爱他。回家……不可能,我父母和我一样是个执拗的人。”
“你为什么不试着去联系一下你的父母?他们肯定还在家里等你,你现在也不是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有朋友,我和小悠。”
联系……姜妄之眼底有了光彩。
“给他们打个电话吧。”秦优开车上路,“我们现在去给小朋友们买油画棒,耽搁不少时间了。”
姜妄之没有父母的电话,窘迫的说:“我回去想办法找找号码再打!“
好歹也是有盼头了,只是真的可以放弃喻铭吗?真的可以不再爱他吗?未知数真的太多了。
说是只买油画棒,结果看到了好看的书包,漂亮的芭比娃娃,帅气的奥特曼模型,秦优都放入购物车里,大有把超市搬空的架势,姜妄之想要结账,秦优把购物车一挡:“我最近钱多的没地方花,我来给,你省着等会直接给院长捐款。”
捐款这个法子好像不错,姜妄之就没有和他挣。
孩子们像是有预感一样,齐齐围在孤儿院门口,秦优一只脚才踏在地上,胖乎乎的大雄便挂了上来。
“小姜老师在不在!我要给他看我的画!”大雄见秦优不是想走而是想下车便放开了他。“
姜妄之已经下车了,正被一群孩子围住,秦优指着抱着一个小女孩的他说:“在那里,快去逗小姜老师,让他开开心心的教你画画。”
大雄拿着被捏的皱巴巴的画纸,挤进人堆里举高:“小姜老师,你快夸夸我!”
姜妄之放下小女孩,展开画纸,是哆啦a梦的人物群像图。大雄、哆啦a梦、胖虎、静香、小夫。几个好朋友手牵手。
虽然不太精美,但是已经超过他这个年龄的绘画水平了,还没有专业的老师教授,姜妄之有感而发道:“大雄很厉害啊,再往这方面努力努力,就来继承老师的衣钵。”
小朋友听不懂他的玩笑话,歪着脑袋认真的问:“继承衣钵是什么意思啊?”
姜妄之不含糊的解答道:“就是接替老师画画。”
“那老师就不画了吗?”
“是啊,小姜老师不可能画一辈子的。”姜妄之摸了摸问问题的小朋友。
大雄扬声说:“小姜老师想偷懒~”
其他人跟着重复。
小朋友很能有效转移他的注意力,嬉笑打闹间,院长来请他们吃午饭,食堂里有很多义工在给小朋友们打饭,两荤一素一汤,吃完了还能领一个苹果,营养均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