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识盯着胖子发来的这几行文字仿佛看不懂意思似的,盯了许久,之后火急火燎打开手机地图。看完地图后一把抓起包起身就要走,他要找那个该死的房东去退房租。
可走了没多久,他又折了回来,毕竟白纸黑字的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入住以后不得以房子质量问题外的任何理由退租。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无论徐力还是房东,都玩得一手好套路。
一个接一个的打击让江识有些丧气,眼下的他哪还有聊天的兴致。
胖子发了十几条信息他都没心思回。
胖子不用脑子都能猜到江识肯定又生气了。为了给江识灭火,胖子一连发了好几个搞笑的段子。
江识看过段子后发了个滚,胖子便圆润的滚了。
三伏盛夏,这栋房子偏偏又朝西,哪怕窗户有用窗帘遮挡,但袭人的热浪还是一个劲往屋子里扑。
早上江识只是急着找房子,压根没考虑到房子的朝向问题。
可在这屋子里待了大半天后,他才深刻意识到有时候房子的朝向竟能决定着一个人的生死。就譬如现在,他就觉得自己像是炙烤炉里的一块饼子,若再待在这房间里,他很快就会被这滚滚热浪烤成木乃伊。
为了躲避这种蒸烤模式,他拿上钱包手机走了出去。
屋里热,屋外其实也一样,只是没那么闷了。
空气里一丝风都没有,江识沿着一条小土路刚走没多久,冲完澡新换的t恤就又汗透了。
很快,他上了公路。
十几分钟前,刚跟胖子聊完那会,他还将自己住的这片地天真的化分为郊区。
而此刻,他觉得这更贴切的叫法应该是不毛之地。
一眼望不到头的水泥马路两边除了垃圾就是大片大片的碎石子,连草都不长在这里。
江识在马路边站了十几分钟,除了路上飞驰而过的车子,这一带连个小卖部都没有。
从昨天开始,他就没怎么进过食,不知道是胃已经饿得失去了意识还是天气太热的缘故,他这两天一直没什么食欲。
出来的时候原本是打算给手机充个电,顺便吃点东西填填肚子的。
可按眼前荒凉的程度来看,无论充电还是填肚子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事了。
万般无奈回到屋里,江识像条死鱼一样躺在地上,满脑子里想的就是热浪赶紧将他蒸晕过去。
然而事与愿违,直到深夜,他感觉自己都快熟了,可就是没晕过去。
下午的时候因为没水江识就想发火来着,现在又热得睡不着,积攒了一天的怒火让他跟只**似的,一点就能原地炸了。
巨大的轰鸣声就是这个时候响起来的,这成了直接点燃江识怒火的导火索。
最初他还能咬紧牙关忍着。
可轰鸣声过后又有人在外面大声的说话,而这时已经凌晨两点了。
他穿好衣服一把拉开房门,对着外面的几个黑影怒气冲冲骂道:“吵你大爷,深更半夜的发什么神经?”
门外的几个黑影显然没料到这间屋里有人,明显愣了下,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伸长脖子看向江识。
这里没有灯,仅凭头顶的月光压根看不清人脸,江识只能从他们的身形及说话的声音猜测这几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跟他同龄。
“哟,赵亦城,你隔壁搬新人来了啊。”一位嗓门浑厚的男子出声问。
“谁知道呢,或许又是窜进来躲追捕的逃犯也不一定。”另一位身材高瘦的男孩大大咧咧回应说。
江识听到这话下意识将拳头捏紧,要不是他这两天没好好吃饭全身发软没劲,加上对方有四个人,双方悬殊太大的话,他一定冲过去将那小子狠狠揍一顿。
可江识心里清楚,以现在自己的身体状况去跟对方动手那就是找死,可他又不愿忍气吞声。
他弯腰操起放在门边的空酒瓶,指着空地上那团黑影狠声问:“刚刚谁tm出的声,给老子站出来。”
对面几人见江识一副犯了浑要弄死人的架势,顿时都吓得不敢说话也不敢动了。
过了两秒,一道黑影站出来。
江识猜测那人一定是赵亦城。
他刚要开口,突然听见隔壁屋里有人用愤怒的声音喊:“赵亦城。”
对面那群人听到这声音像是魔怔了似的,轰的一下作鸟兽散,眨眼之间就逃得不见人影。
除了那个单薄的身影仍站在那。
江识心想应该是家里的大人出来了。
他扔下手里的酒瓶砰的一声摔上房门。
江识从小跟爷爷相依为命,由于父母的长期缺席,他成了众人眼里的可怜虫。小学的时候他常常被人打得鼻青脸肿。
可至从后来学会使用拳头,那些曾经对他动过手的同学见了他都会拐弯走。
十几年的生活经验不仅教会了他怎样最有效的使用拳头,还让他得了一绰号:“鬼见愁。”
江识回到蒸笼般的房间,刚准备躺下,突然听到门外有人边轻轻敲门边问:“请问您睡了吗?”
江识的第一反应就是隔壁的大人找上门了。
出于本能,他先是心脏一紧,紧接着去阳台上拿了根晾衣服用的铁棍。
毕竟不知道隔壁住着什么人,他不得不谨慎。
可当江识将门拉开,门外却没人。
他心想难道是自己出现了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