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横滨发生的所有事情,在这几个月中,都被他复盘过无数遍。但这几个月的时间太漫长了, 他有时候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白嫖了。
如果他是一个普通人, 或许很容易就会陷入这种情绪中, 但他是降谷零,是安室透,远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纠结感情问题,更何况这三个月的生活也非常充实, 他跟着毛利一家又去了不少地方, 也在一次次案件的告破中逐渐确认了江户川柯南的身份。
当然,几乎与此同时, 他也在一次意外中见到了灰原哀, 在加上赤井秀一那家伙一直住在灰原哀的隔壁, 这位小小姐的身份也呼之欲出。
不管怎么说,她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幼年曾受过爱莲娜医生照顾的混血儿这么想着, 勉强接受了赤井秀一对灰原哀的保护。
如果不是因为他还在潜伏中, 绝对不会允许赤井这么危险的人待在爱莲娜女士的女儿身边, 尤其是,在已经有一位因他而死的情况下, 更不可能。
小田切失踪的时候,他刚从东京峰会的事情中脱身, 书面文件交了一摞又一摞, 最后才成功把事件焦点从毛利先生那里移开。虽然做出这个选择之前他就想到了收尾的麻烦程度恐怕不多见, 但为了更快地解决这件事,他还是选择了这样的手段。
或许不够光彩, 但正是他作为公安的最佳选择。他绝不会后悔。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想这些的好时机,安室透望向已经坐在名为『的场』的客人对面的小田切,在他们气氛僵持的间隙,从吧台上端出梓小姐刚准备好的饮品,一看就知道是小田切的爱好。
不知道为什么,但总感觉这边的话题她很难插入的梓小姐向同事推了推桌上的饮品,暗示得很明显。
于是安室透又叹了口气,把茶杯放在小田切面前。
“介意为我介绍一下吗?”他犹豫了一下,觉得称呼小田切先生太遥远,但又不好称呼对方小田切,干脆迅速带过这个话题。
“啊,谢谢。”小田切下意识道谢,“介绍?看来我来得不晚啊——”
“这位是的场静司,我的幼驯染,的场这个姓你应该听说过才对。”他摊开手放在的场面前,对安室透说。
“幸会。”的场静司微微颔首。
他难得穿了常服,可能是因为和服确实不太适合长途跋涉,而从八原到东京绝对不是什么短距离。
“那这位你也知道的,安室透。还要我再多介绍吗?”小田切反过来,换了只手介绍安室透。
安室透也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如果可以的话,务必。”的场静司看戏一样把双手交叠支在桌面上,下巴轻轻碰了碰手背。
他实在很好奇,刚才安室算是非常聪明的避过了话题,但小田切在他这里可没有陌生人豁免权,他也不认为小田切会对他说谎。
“嗯,让我想想。”小田切偏偏头。
他要怎么说,才能精准概括他们现在的关系?
他下意识向旁边望去,正巧碰到安室透投来的目光。
果然,还是应该那么说吧——
小田切的语气并非全然的确定,“我们,应该算是情人?”
原本后面应该还有个“前”,但可能是因为的场静司真诚的发问,也有可能是因为安室透刚才的目光。
总之,他忽然说不出来了,他忽然无法再欺骗自己对安室透已经没有一点真心。
毕竟是自成年以后第一次有进展结果的感情经历,就这么否认自己也太逊了不是吗。
小田切轻轻地又重复了一遍。
“我们,应该算是情人关系。”
从刚才就屏住呼吸,有些不敢插话的夏目贵志眼神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
他不像的场,之前就听说过有这么一个男人存在,因此这是他第一次直面同性之间的情感关系,稍微有点超过他的认知了。
不过夏目一直都是一个很温柔很温柔的人,这也是小田切不准备在他面前隐瞒的其中一部分原因。
如果是贵志的话,应该会尊重他的选择,小田切真心实意地这么想着。
原来是情人吗?
安室透诡异地发现自己对这种定位的接受度还不错,毕竟他们之间严格来说见面并没有几次,关系发展这么快已经算得上突飞猛进了,就算是倒退到他行动力最强的警校时期,也不一定有这么快的行动速度。
不过,这种程度只是情人的话,那看来他们之间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不过也是,在组织还没覆灭的现在,说什么感情状况都是虚浮的,如果要认真经营一段感情的话,他现在的状态肯定不适合。小田切应该也是为自己留了一点余地吧。
他点点头,默认了这种说法。
“只是情人?”的场静司挑眉,他对小田切可是很了解的,他从一开始就不认为这两个人在之前有明确提过这段关系的定义,现在看来,他的追问倒是帮这两个人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啊。
“如果这么在意我们的关系的话,为什么不自己去谈个恋爱呢,小静?”小田切反客为主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空窗期也有好几年了吧?”
的场静司无语,在去年之前,他们都有多久没见过面了,小田切这家伙。
“你还真是个天赋异禀的偷窥狂。”
小田切假笑了下,“要我说多谢夸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