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宫切嗣本人也对这种程度的掌控欲没有意见，他身上的那份甚至从出门开始就是开启状态， 小田切还免费观赏了一番可爱小男孩和父亲道别的现场放送。
    所以， 需要同时关注三个监视器的他想喝口可乐应该不过分吧？小田切这么想着， 愉快地将刚才差点捏扁的饮料罐举起来一饮而尽。
    比起因为动作激烈总是摇摇晃晃的saber牌摄像头，小田切更青睐一动不动的卫宫先生。
    作为一流的杀手， 他的耐心和毅力都是一流的， 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对卫宫切嗣来说习以为常。而在小田切看来， 卫宫的身量也与他相仿，这个视角正合他意。
    但毕竟还是有点距离， 小田切偶尔还是会看看saber的镜头。
    saber的对手与其说是黑影，不如说是一个浑身穿着黑色， 还带着兜帽的男性。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隔着长长的兜帽视野都不受阻， 在战斗的时候戴口罩真的不会呼吸困难吗？小田切漫无边际地联想，倏地， saber长剑一挑，黑影的兜帽被划了个正着，几片碎布晃晃悠悠落到地上。
    “等等！”
    ——小田切忽然看到一双熟悉的眼睛。
    金色的、无机质的虹膜。
    是源西流！
    但这不可能。
    小田切很快反应过来。
    从他们抵达冬木的第一天起，就一直躲在幕后，不肯正面交锋的源西流绝不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
    ——『灵魂转换』。
    小田切记起在八原时彭格列的对十代目失踪事件的合理推测。
    一切都说得通了。
    『既然有源一，那有没有源二呢？』
    『我的弟弟，就叫源二。』
    这恐怕就是源二了。小田切脸色沉沉。
    而且更重要的是——
    “卫宫先生，我需要对方的具体外貌相片，麻烦你了。”
    他眯起了眼。
    “了解。”对面回答。
    卫宫本来不欲出手打搅saber的战斗，但是在这场战争中，负责作出判断的是坐在监视器后的小田切晴，他需要做的只是执行小田切的决定。
    于是他插入了saber和不知名英灵之间，在两个人被突然打断后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用监视器贴近黑头发英灵的正面，而后又迅速离开。
    “很好。”小田切点点鼠标，把刚才的监视器截图放大到桌面剩下的角落里，“非常感谢。”
    “我找到对面的master了。”卫宫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某处露出的一片衣角。
    “那就交给你了。”小田切想了想，补充道：“如果方便的话，我也想近距离见见那位master先生。”
    “了解。”
    卫宫切嗣不准备打草惊蛇，因此转了个身从后面翻入未知名姓的master所在的小巷，动作轻松自如，落地时甚至没有惊起一片树叶。
    但他面前的男人像是知道他的到来一般，转过了身。
    ——“是卫宫切嗣、卫宫先生对吧？我等你很久了。”
    卫宫切嗣不动声色地保持距离，给足小田切截图的时间，而后脑子飞快转动起来。
    虽然不知道对面是怎么发现他的，但小心谨慎些总不会错。
    他微微点头示意：“你好。”
    小田切顺利地截到了图，然后将两个人的外貌一前一后放进软件，并把其中一张的底色调成透明——
    两张相似的脸在软件里轻松的合二为一。
    他就说哪里不对劲。小田切想。
    之前受限于折原临也给的资料，当时的实验材料里并没有明确他们之前遭受的是怎样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只是用『实验品』一词冰冷又简单的概括，他下意识以为这两个人长得像只是因为是同卵双生子，现在看来，这两个人应该是克隆人实验的结果，而且看起来还很成功。
    而折原临也给他这份资料的可能性有两种，一种是这位有名的情报贩子确实没查到进一步的信息，另一种就是对方故意只提供了表面信息。按折原临也的性格来说两种可能性都不小，不过现在暂且按下不提，先把眼前的事件解决再去找他算账也不迟。
    小田切思索着，折原临也就算想看他的笑话，也不可能找一份谁都能查到的资料出来糊弄人，所以『源西流』这个名字一定伴随着普通情报人查不到的隐藏身份，而据他所知最早能和这位对手扯上关系的事是位于八原的结界，还有在tgc比赛是和『源西流』的匆匆一面。
    但现在看来，是他意识到的太晚了。
    ——在源一只看了卫宫切嗣一眼，就说出他的名字那一瞬间，小田切晴福至心灵。
    正如之前和英雄王吉尔伽美什见面时猜测过的那样，『万物看破』不知什么时候落在了对方手里，虽然他们无法成为第二个『小田切晴』，但制作一个能承载其一半力量的身体并非难事，更何况源西流还出自——
    冰冷的显示器屏幕倒映出小田切晴紧抿的嘴唇。
    查到了！
    对于折原临也来说，有可能查到也可能查不到的地方很有限，而从彭格列失踪是今年的事可以推断对方此前就拥有类似的力量，只是在最近这种力量消失不见了，又或者说，被人为破坏了。
    符合这两点的只有一种可能——德累斯顿石板。就在前一年，由于白银之王对石板的破坏，一夜之间王和依附于石板的权外者都不复存在。其中有些人觉得是好事，不用再为无法控制的能力对其他人感到抱歉，也有些人认为是坏事，因为他们失去了赖以生存的能力。而源西流，恐怕就是后者。再加上和实验有关……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在宗像礼司没有即位青王之前，黄金之王麾下有不少实验室都存在人体实验的先例，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人造青王』，而最后一任赤之王栉名安娜，正是曾经差一点成为了青之王的权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