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薄耀辰的话后，楚钰久久的没有说话，最后只告诉薄耀辰让他想想。
    那一晚，楚钰彻夜未眠。
    他甚至没敢回家面对应澜，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表达他的歉意。
    第二天一早，楚钰就给薄耀辰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的决定。
    “抱歉，耀辰……但是我没办法什么都不做。”
    楚钰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只觉得自己这辈子的骄傲怕是都折在这儿了。
    就连当初他求应澜回心转意的时候，也不曾如此过。
    因为那时他心里尚有正气，而此刻，他却是明知道是依仗着应澜的关系来求情，为的还是伤害她女儿的凶手。
    这样的话，即使只是隔着手机说，也足够让楚钰无地自容。
    但是他又不能什么都不做，楚佳瑶是他已逝兄嫂唯一的女儿，不管是兄嫂对他的恩情，还是他这些年对楚佳瑶的父女感情，都没办法让他只眼睁睁的看着。
    “耀辰，我不求你能完全宽恕她，因为如果她什么惩罚都没有受到，我会觉得对不起璃夏和应澜。我只是……想保住她的命，不想让她一生都在无期徒刑中度过。”
    薄耀辰听他说完，才说道：“最近的事情您也知道，我们现在自顾不暇，如果这个时候让楚佳瑶出来，只怕她会再次做出什么事，让我们腹背受敌。
    等到这件事结束吧，等我把身边危险的因素都排除之后，就放她出来。届时她可以回江南，可以去任何地方，但终身不得踏入帝都半步，否则，我不会再放过她。”
    “是是，我知道。”
    楚钰连忙应声，他心知这已经是薄耀辰承诺的极限。
    本来他也只是想为楚佳瑶求个自由之身，现在这个结果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
    “阿姨那边，还需要您去沟通了。”薄耀辰不忘交代道。
    他已经答应放楚佳瑶一条生路了，可不会再帮楚钰去跟应澜解释这些。
    “我知道，我会跟她说的。”
    挂了电话，楚钰松了口气的同时，想到应澜，心情不由再次沉重下来。
    ……
    楚家。
    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和厨房，楚钰有些疑惑的上楼，这才发现应澜竟然在收拾行李。
    “你在做什么？”
    见到她收拾行李，楚钰心中一惊，连忙夺过她手中的箱子。
    应澜冷冷的看着他道：“做什么，你说呢？”
    “应澜，我们有什么话好好说行吗？”
    楚钰心中一痛，拉过应澜的手恳求道。
    “怎么好好说？”
    应澜眼眶微湿，“本来我也想和你好好说，但是你昨晚没有回来，别告诉我你工作忙什么的屁话，别告诉我你没看到新闻没接到耀辰的电话，你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我，不知道在你救了楚佳瑶之后，回来怎么面对我。”
    “我……”
    楚钰语塞。
    “楚钰，我跟着你十年，这十年来你是对我很好，可是我对你难道就不尽心吗？对你兄嫂的女儿难道没有做到视如己出吗？而你，对我好是真的，但同时对我的坏也是真的，你隐瞒我的身份，让我和璃夏母女分离，你的女儿差点杀死我的亲生女儿，而现在你救了这个杀人犯之后，回来要跟我好好说？
    说什么？说怎么让我原谅她吗？楚钰，你有你的原则，我也有我的底线，我的女儿就是我的底线。”
    应澜的这一席话让楚钰烧红了脸，“应澜，你听我说，听我解释完再说好吗？”
    “你解释？呵！”
    应澜冷笑一声，索性扔了衣服坐在床边，看着他道：“好吧，我听你的解释，你说吧。”
    楚钰在她面前蹲下，伸手握住应澜放在膝盖上的手。
    应澜想躲，没有挣开。
    “应澜……”
    楚钰声音中透着疲惫的沧桑，“咱们也是快要半百的人了，其实我这么说挺不好意思的，但是……你愿意跟我过苦日子吗？”
    “你什么意思？”应澜皱了眉头，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
    楚钰解释道：“我兄嫂的事情你都知道，不管是他们对我的恩情还是我对佳瑶的父女情，我都没办法看着她在牢里度过一生。
    我知道这件事是她不对，也从没想过为她开脱。我只是想等事情结束后，给她求一个自由之身罢了。
    我知道最近情势不好，璃夏和耀辰的身边本来就很危险，所以我从没想过这个时候求他们能放佳瑶出来。或许你不认同我，但我真的也是把璃夏当做自己亲生女儿来对待的。
    这段时间，佳瑶该怎么处罚都听从法律的审判。我只是希望，能在危险彻底解除之后，能把她保释出来，那时我会把楚家属于我兄嫂那一半的家产分给她，让她回江南，终生都不会让她再回帝都一步。
    虽然一半家产让出去后，我们的日子会苦一些，但我会努力挣钱的，一定不会让你吃苦的。
    应澜……我这么做，你能接受吗？”
    楚钰言辞诚恳，让本来失望生气的应澜渐渐安静下来。
    她想说什么，但是不经意的低头间，却看见了他鬓角微白的头发，鼻尖一涩，顿时将快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应澜，我这一生都只想呆在你身边，如果你允许，那我就跟你一辈子，你在帝都，我就在帝都，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好吗？”
    “你……不回江南了？”应澜问道。
    “不回了。”
    楚钰笑了下，道：“应澜，这是我做的最后一件对你亏欠的事情，至此之后，不管佳瑶是生是死，都再和我没有关系了，所以……你可以原谅我吗？”
    应澜抿了抿唇，想了想拉着他起来，“我不能听你说，我要给耀辰打电话。”
    楚钰苦笑，看来他们这个未来的女婿远比他可信的多。
    接到应澜的电话，薄耀辰别的也没有多说，只是说了两点。
    一是璃夏对楚钰很是敬重，如果楚钰因为这件事有了心结，和应澜的生活过的不完美，璃夏心里也会不开心。
    二是小宝的病症需要楚钰全身心的投入，他不希望楚钰心有挂念，影响了进度。
    听完薄耀辰的解释，应澜想了想，虽然有些不愿，但还是接受了这个结果。
    既然以后再见不到楚佳瑶，那就……由她去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