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睁睁地看着她的手从自己掌心滑落。
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要回家了。
她一身鲜红的嫁衣像是一朵最娇艳的花被风吹落,最后栖息于一片落红之中。
水花四溅,落在他的脸上润湿了眼角。
嘭的一声,妄淮跟着她一起坠入了幽深的湖水之中。
隔着重重的水他不管不顾地冲向她,伸手把她抱紧,水底传来水声的汹涌,还有坍塌的声音。
他只是抱着她任由往下沉喃喃道:“别走。”
幽暗的湖水无数的灵光从四面八方汇聚将他们笼罩。
白姣姣努力地睁开眼想看清楚抱着自己的是谁。
可是她眼前看到都是走马观花一样的场景。
她看到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女孩,是个从出生就被人奉为灵族神明的小孩,大家都喊她姣月。
从出生开始姣月就被灌各种药物,每天要被针扎,她的血液和骨骼都产生了变化。
她的身体跟旁的小孩不一样,她的灵魂也不一样。
可她在襁褓之中没办法挣扎,甚至连求救没办法,因为一切都是她的母亲做的。
一直到会走路姣月觉得自己要自由了,可是她被母亲亲手丢去圈养凶兽的地方。
深山野林之中都是野兽,没有人,她蹒跚着步子在深林之中躲开这些野兽攻击。
她要死了外面的人才会把她带出去,活过来又丢进去,她的母亲告诉她要么驯服那些野兽,要么杀了它们,否则她就永远要过这样的日子。
姣月无助地过了一天有一天,一年又一年,在她六岁的时候她驯服了深林之中所有的野兽,本以为要结束这样的日子。
可是迎接她的是攻击力更强的凶兽,它们一口能吞掉一个人。
她被无情地丢了进去来,所幸她发现自己能听懂这些凶兽的话,她和它们成为好朋友,她带它们冲破了困住它们的结界。
那一天所有人都惊恐地跪在了她面前高呼灵族有望了,从这以后姣月知道了只有不断地驯服更为强大的凶兽才能不被人控制,才能控制所有人。
一直到姣月十六岁,她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容貌绝艳。
她的母亲说她到了该成婚的年纪,她看到了自己的未婚夫,是个温润俊美的男子,他说他叫白玦,是她从小就定下的成婚对象,只有跟他成婚灵族才能继续昌盛繁荣下去。
可她满脑子想到都是九龙山上刚苏醒的神灵。
她要驯服那条神龙,让它成为她的坐骑。
她跟白玦匆匆一面,便故意接近藏身在乡野神龙化身的离水。小姑娘满肚子的坏水,装成可怜兮兮的流□□子,乖巧粘人,就算被赶出去了也只会装可怜地蹲在门口等着他开门。
一直在雪山长大的神龙没有接触过任何女子,这头一个就勾缠的他心里颤颤,她会笑着喊他阿离哥哥,会在他受伤的时候笨拙地给他上药,他还没喊疼,她就哭的眼睛湿漉漉的。
还会在厨房忙的手忙脚乱,最后盯着脏兮兮的脸求助地看他。
他被这个可怜的女子勾的眼睛都挪不开,连带着深夜都要梦着欺负她才好。
他不懂情爱,却在自己重伤的*七*七*整*理那一夜,她顶着一身的伤连夜将他需要的药给他时,才恍然懂得了自己的喜欢,也知道了她跟其他人的不同。
离水很简单,他喜欢就喜欢,直白而热烈,将她冰冷了十几年的心都跟着融化。
甚至九龙山长年的冰封都被他这才开情窍一夜消融了长出了第一根龙枝。
他从旁人口中知道定情信物,便连夜上山将龙枝折了,打算做成簪子送给她当定情信物。
白姣姣看到这里,心猛烈的刺痛起来。
她不想再看,可是眼前的一切还在不断地继续。
她看到离水认真地做了两天的簪子,等着姣姣回来送她,可是他先听到的是她要成婚的消息。
他带着愤怒去灵族找她,她不再是那个可怜的流□□子。
她踩在神鸟之上,居高临下地看她,眼神倨傲矜贵,好像再看一个陌生人。
离书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只是被她骗走的是一颗真心。
他将她抓来,问她是不是背叛自己,说他想杀了她。
她只是笑着肆意说愿意死在她的手里。
他愤怒不已,看着她扬起的下巴,高傲的像是白天鹅,没了之前的乖巧。
他愤怒至极低头便是狠狠地掠夺她的吻。
他学着她曾经半夜偷偷碰他唇瓣一样,狠狠地厮磨着她的唇。
可是最后她只是舔了红肿的唇,把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笑轻颤,说他到底是在惩罚还是在奖励她。
他只是跟以前一样摸摸她的头说等她回家。
离水在那个简单的院子里等她回来,她每天都来,深更半夜爬他的床,跟他从凌晨厮磨到清晨。
他懂了男女之事,却没懂她要离开自己。
她把自己彻底交给他的那一夜过后,她朝他问:“离水,你需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