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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画面中的雏菊应该是韩景和在寄托对恋人逝世的哀思。
    可不断增加到底代表着什么呢?
    “你在美术馆时还想说什么?”贺烈像是想起什么,抬起眼看着楼月西。
    当时楼月西话还没说完,韩景和就走了进来,打断了他的未尽之语。
    就见楼月西的眼睛亮了几分,里面的笑意星星点点,看得贺烈嗓子莫名发痒。
    他不自在地清清嗓子,这样看他做什么?
    “超写实油画往往采用油画罩染技术,简单来说,罩染就是用一层透明的薄颜料覆盖在一个已经干燥了的画层上,这个画层既可以是厚的也可以是薄的。”楼月西解释道。
    “不过若要保证长时间的绘画不出错,色彩就不能厚堆,要尽可能的透明柔和的笔触一层一层小心抹。”
    “《抱雏菊的少女》的色彩失真应该就来源于画层太厚。”
    听到这里,贺烈抿唇道:“你的意思是,这层画下面还有东西?”
    “是。”
    听了楼月西的分析,杨芮静连忙先给他倒了杯豆奶:“月西哥好厉害,竟然还懂画!”
    “略知一二。以前闲得无聊,随便学学。”
    “下面画了什么呢?难道要去问韩学长?”杨芮静拧着眉,面色犹豫,“可如果他不愿意说,我们总不可能把画给剥离了吧……”
    楼月西正色道:“我能看出来的东西,美院的老师也能看到,所以不一定能问出来什么。”
    “问不了韩景和,我们就换个问。”贺烈漫不经心地说道。
    “问谁?”杨芮静眨巴着眼睛。
    “鬼。”贺烈和楼月西异口同声道。
    问鬼自然不能正午去。
    中午太阳高照,阳气充足,再加上贺烈这个人形避鬼符,就女鬼有心想见,也无能为力。
    他们选择了闭馆之后。
    闭馆时间是下午五点半,夏日昼长夜短,太阳要六七点才会落,贺烈和楼月西慢吞吞从男厕走出来的时候,窗外还亮得很。
    闲来无事,贺烈便跟在楼月西的后面逛起了美术馆。
    空荡荡的美术馆里只有两个人的足音。
    “贺队,我现在再去一次长廊,你要不先去那边坐会儿?”
    闻言贺烈挑起眉毛。
    楼月西伸手指了指周围林立的石膏雕塑:“你觉得这有古怪吗?”
    石膏雕塑也是美院部分学生的作品,有半人身的,也有全人身的,应是要被撤出展厅而显得有些杂乱。
    天色已暗,厅内没有开灯,白色的石膏人像都有着人形的轮廓,脸上挂着或是沉思或是痛苦的表情,但是眼睛处却都是一片空白,让他们通过眉毛、鼻子、嘴唇表现出来的情绪变得虚假而诡异。
    “方才我过来是因为看到这里有东西在动,可过来却什么也没有了。”
    “长廊也走了两三次。”楼月西无奈地道,“你阳气太重,鬼域不开。”
    若是他一人的话,怕是早被拉入鬼域了。
    “你嫌命不够短?”
    贺烈的嘴里吐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明明是关心,他却说得硬邦邦的,砸在耳朵上像是在打人。
    楼月西看着面前的男人,所剩无几的余晖在他后面铺陈,他脸上所有的表情都隐匿于黑暗中,只有右耳上的黑色耳钉发出类金属的光泽。
    他一时走神。
    “你不说我是意外?”贺烈在楼月西的面前晃两下手指,唤回他的注意力后随意地把手一伸,“先付个定金。”
    贺烈想的简单,楼月西体质极阴,命不久矣,加入十九队就是为了得到他身上的阳气来续命,而他也需要楼月西动不动见鬼的本事带他进入泗盘调查当年的真相。
    最近频繁进入鬼域,只怕楼月西身体吃不消。
    他身体好,取点血不碍事。
    愣了几秒,楼月西才反应过来贺烈说的第一句话来源于他报道时两人的交锋,没有别的意思。
    面前的手腕上有突起的青筋,血液涌动时能感受到沉稳有力的心跳。他的皮肤不像女生般娇嫩,有着极细微的磨砂感,干燥的,炙热的。
    待楼月西再次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搭在了贺烈的手腕上。
    一时之间,二人都没有说话。
    天边最后一丝光线消失。
    第10章 可以
    两人都没有收回手。
    半晌,贺烈的声音响起:“摸着就可以?”
    他的尾音扬高,带着些许的疑问和调侃,楼月西都能想象出他飞扬的眉宇。
    “是的,贺队,我虚不胜补。”
    贺烈闻言笑了起来:“合着你拿我当十全大补丸呢?”
    “得,我送佛送到西。”
    他话音未落,楼月西就感觉手腕上一阵温热,他的手腕被贺烈反手握住。
    甚至还被他用手丈量了片刻。
    “太瘦。”男人吊儿郎当地扔下评语,开始拉扯着他往长廊走去。
    贺烈手指有力,将他扣得紧紧的。
    身后有无数被黑暗染灰的人体石膏,没有眼珠的眼睛像是直愣愣地盯着他们在看。偶尔有些被防尘布蒙住的石膏作品,又黑又高,让人看了就心生怯意,不知道那下面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楼月西却浑然不觉。
    在贺烈看不到的角度,身后的青年突然笑了起来。
    笑得双眼弯弯,卧蚕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