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姓月的年轻人气度不凡,他平日里对那个残废瞎子的态度整个镇上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这是个好的。
儿子跟了他,哪怕是做个侍君也差不到哪里去。
更甚至,未来还能执掌中馈。
毕竟管家大权总不能交到那个残废瞎子的手里。
然而面对母亲关切的问话,杜青没回应。
他捂着脸一把挥开母亲,随即冲进自己的房间把自己关了起来。
杜母见状,就知道事情可能不太顺利。
她叹了口气,推门进去。
被子颤颤巍巍,里面的人似乎在哭泣。
“被拒绝了吗?”杜母坐在床边,伸手去掀开被子,“没事的,他不喜欢咱们杜郎是他眼光不行,他就一辈子跟着他那瞎子过去吧……儿子咱不”
哭字都没有说出口。
杜母的瞳孔陡然扩散了一瞬,因为被子里面全是血,他的儿子吓得浑身发抖,他张大嘴巴,嘴里的舌头没了,只剩下一小截涌血的肉柱蠕动……
“啊!”
杜母尖叫一声,恶心地跌坐在地上,手绢掩着自己反胃的嘴。
随后,杜母反应过来,哭喊着爬到杜青的身边,“儿!儿……你舌头怎么了!”
她立刻去请了郎中回来,但都表示束手无策了。
舌头断了就是断了,哪里还有可能长回来的。
杜青念过书,也识字、
他呜呜咽咽着将自己的遭遇写了下来,告诉自己的父亲和母亲。
杜母红肿着眼睛,抱着杜青撕心裂肺地尖叫:“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当家的,我们一定要让那姓月的付出代价!”
一身短衫的杜父脸色铁青,怒道:“怎么让他付出代价,没看出他不是一般人吗?”
这明显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修士。
很多修士跟皇室也有牵涉,修士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维护着整个世界的运转。
他们的地位可不低。
杜母哭道:“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杜青生来便模样秀气,又聪明懂事。
杜父杜母从小就给他身上砸了不少银子。
什么绣工、读书识字,他都会。
就指望着他未来能有个好的夫家,带着他们老两口过上好日子。
现在这舌头断了,还怎么找人家。
“修士又怎么了,我们儿子就不是人吗,现在儿子变成了哑巴!你这老不死的看得下去吗!”说到悲痛处,杜母便扑到杜父的身上又抓又挠。
杜父也头疼。
被她抓得生气了,一把挥开她,怒道:“怨我吗?事情变成这样子,难道不是你一手造成的!那日西门官人提亲的时候,你为何依着儿子?!”
杜母惨兮兮地哭道:“那我不是希望能有更好的选择吗!谁沨知道会变成这样……你说我,难道你心里就不这么想?否则你怎么不强硬些把儿子嫁了?你这老不死的就没有半点旁的想法?”
老两口互相指责着。
杜青发抖地抱着自己的双膝靠在一边,只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
“笃笃笃。”
院子外面有敲门声响起,杜父杜母停止动作,抹掉脸上的泪狐疑地看向歪头。
“谁?”
“大娘。我们是外乡过路的,想借您家行个方便。”
“当家的,我看看去……”杜母低声说完,赶紧擦掉脸上的泪往院子门口走去。
打开院门,杜母眼睛都不由得晃了晃。
是一个年轻男人。
一身蓝白色的锦袍,模样俊美、丰神俊朗,一身的气质简直比那姓月的还强上几分。
他拱手温和道:“在下苏折秦,想借大娘这歇歇脚。”
第151章 攻受相杀
“歇脚?”杜母一脸狐疑, “我们这小院子,不太适合吧?”
这年轻人穿得很好。
一看就不是小门小户的人,来他们这简陋的四户小院歇脚。
杜母很是怀疑。
苏折秦轻笑道:“落脚之地,不在乎简陋或华贵。”
见杜母迟迟没有回来, 杜父敲了敲手上的烟枪, 也来到了院子门口, 看见这年轻男子,委婉拒绝:“这位公子,不是我们老两口不愿意, 实在是我们最近遇到了事,怕是没办法尽心地招待您啊。”
苏折秦闻言,脸上恍然一瞬。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闻见你们院中似乎有血腥味。要不然这样吧,您告诉在下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或许我可以帮上忙。”
说到这个,杜母又想哭了。
也顾不得之前杜父说的惹不起月初白的话,悲切道:“我儿子的舌头被邪人给割了!我儿子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呜呜呜……”
苏折秦惊讶了一瞬,“哦?割舌……”
他目光落在这老两口身上。
两人穿得不错, 十分体面, 但仔细观察却是最便宜的假锻。
相同的价钱,贫苦人家或许会更愿意选棉麻衣料, 更保暖划算。
这大娘举手投足都十分有腔调,发间一朵粉色簪花,手里的绣帕掩着唇哭泣。
虽然性子有些虚荣, 但看面相却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甚至还有几分晚年福禄之相,家中何至于生这般事端?
苏折秦沉吟片刻, 道:“若信得过,我可以替令郎看个一二。”
杜父狐疑道:“你会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