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卢晋源意味不明的嗯了一下,看着被双手放在桌上的书, 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戒尺。
“别吧老师。”沈泽安看着那戒尺就手疼,这玩意打人不怎么伤手, 但是真的疼啊。
卢晋源板着脸从桌子底下踢出去一个东西, 撞到了沈泽安脚边。
低头一看, 是个团蒲, 东西都准备好了, 看来是没跑了, 沈泽安乖乖在垫子上举起手。
卢晋源站着颠了颠手里的戒尺。
“啪。”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卢晋源问道。
“学生不应该在临近院试乱跑还不提前告诉老师。”
“啪。”又是一下。
“再说。”
这一下比第一次疼, 沈泽安手心火辣辣的, 有些明白, 突然想到卢晋源身份不一般,试探开口道, “是因为酒楼的事?”
卢晋源笑了,沈泽安说对了,随后又是几下。
从老师家出来, 沈泽安手心全是红的, 有些肿但是不碍事, 卢晋源还是下手轻的, 这次就是给他长教训。
这戏三皇子遇刺案闹的那么大,是个长眼睛的权贵都知道怎么回事, 卢晋源怎么可能不知道杨元明的身份。
这次卢晋源给他分析了一下利弊,得出结论, 沈泽安可以跟着搞酒楼,但不能过多参与杨元明的其他事,尤其是以后的党派之争。
至于沈泽安以后的路他自然有路子,按他原本的意思就是。
老师自然有给你吃的,外面东西脏,别什么都往嘴里放,毒死了他可不管埋。
沈泽安叹气,老师可真信任他,他连秀才都没考上,老师就开始想他当官以后的事情了。
手已经上药了,吃饭的时候师娘给上的药,现在没什么大碍,沈泽安就开始准备忙活酒楼的事情了,早点搞完早点安心复习。
离考试没多久了,还要抽时间去和互保的另外四位童生社交一下。
也幸亏老师的“关心”,他去陇远的这几天都没把功课落下,倒也不至于生疏。
给的钱多,加班加点的赶,这段时间酒楼已经修缮装修完了,沈泽安查看了一遍,满意的点头,把剩下的尾款付清。
开酒楼自然不能少了厨子和店员,厨子倒是杨元明给的,还要招个掌柜和几个店员。
另外怕是要买几个奴隶,后厨有些东西不能外传出去,厨子是那边训练好的,不用操心,打下手的却要有几个得用信任的才行。
规划好后,沈泽安去镖局接了李沐,两人一起去牙行看人。
“两位看着些怎么样,都是好的,手脚干净,干活也有把子力气。”牙行的管事笑着介绍。
两人面前站了一排的人,男女老少都有,沈泽安一合计,跑腿的还是要年轻汉子方便,有力气。
后厨要几个手脚利索老实的,至于掌柜的,现在一来就上是不能的,他之后还有自己的计划。
正好买人在这酒楼里试着看能不能培养出来。
“有看着顺眼的吗?”沈泽安问了下李沐的意见。
对于沈泽安要开酒楼这件事李沐是知道的,但今天看见那么大一家酒楼要由他和沈泽安来管还是有些晕乎乎的。
他没挑过人,但也知道要能干活和老实的,看着中间几个俊俏妖艳的女子哥儿,李沐手一指,“他们不像能干活的样子。”
沈泽安笑起来,朝着管事说道:“听见没,这几个不行,带下去吧。”
管事有些傻眼,这几个是他特地放进来的,这些漂亮的最是好卖,价格也高,没想到今天上来就被筛出去了。
最后两人选了六个人,两个十七八岁的汉子,一个三十多的阿麽和他女儿,他女儿十八了,正是能干活的。
还有两个哥儿,一个二十多,一个十五六岁,两人是哥弟。
沈泽安有些不满意,在没被管事领来的地方转转,突然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
沈泽安走过去想看清楚些,这些都是最近流放来的罪奴,正愁卖不出去呢,管事见他感兴趣,连忙把人拽起来。
“这些都是最近来的,就是饿了几顿没力气,都没病没灾的,听话的很。”管事的悄悄瞪了一眼站的歪歪倒倒的老头说道。
沈泽安把人上下看了一遍,虽然看着要饿死似的,但看样子是个值得开盲盒的。
“你识字?”沈泽安问道。
老头嘴巴干裂,声音沙哑,“会。”
“会算数吗?我开铺子缺个账房。”
听到这儿,老头才把头抬起来,忍着腿上的疼,尽力站直,把佝偻的背脊都挺直了些,“会,我之前有功名在身,该会的都会。”
功名,那还真是捡到宝了,怕是被抄家流放连累的,至于犯的罪名,沈泽安不在乎,有卖身契在他们翻不出什么风浪,这种有欲望的才最好控制。
沈泽安道:“你腿有伤,不过要是能力够,我不介意买回去给你治伤,钱从你的工钱里扣。”
听到这儿,老头眼里突然迸发出一道光亮,有些激动道:“我是明金五年的进士,位列二甲第五。”
他现在是罪奴,是刺了字的,之前当的官现在不拿出来说,但是进士是很值钱的,他一打眼就看出沈泽安是读书的。
现在进士第五是最拿的出手的。
不期望沈泽安能向他请教,但是只要能教给沈泽安些东西,自己被买回去的概率就很大,最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