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就是轻轻一脚,都没完全落地,他发觉脚感不对马上就收住了脚。
可主子立刻断定他半夜不睡特意爬起来谋害它。
任金溟又是赔笑脸又是开罐头又是摸摸贴贴,记仇的猫主子还是第二天蹲在金溟床头,睁着一双大眼硬生生挨到同一个时间,一泡尿还给他。
然后第三天,第四天……金溟自己都数不清经历了多少个“温暖”的夜晚,主子才终于大猫大量放下仇恨,高高在上地原谅了何其无辜的他,重回他的怀抱。
金溟简直不敢想白隼会怎么报仇,要不还是连夜卷铺盖跑路吧……
“你相信我,这几天我是怎么对你的,难道你还感觉不出来吗?真的是一颗红心向着你。是我着急了,我刚才就是突然想到,就没忍住……”
一声干唳打断金溟语无伦次的慌张狡辩,白隼猛然张开翅膀。
金溟一个哆嗦,含泪蹲下抱住自己。
他真是活该,明天再看不是一样,非要大半夜找打。
好奇害死鸟啊。
蹲了半晌,洞里安安静静,预想的毒打并未落在头上。
金溟小心翼翼睁开半个眼,只见那团白影子趴在黑羽毛里,好像没有要打他的意思。
金溟大着胆子站起来,发现白隼依旧把自己盖在翅膀下,一动不动。
刚才不会是白隼在梦游吧。
金溟暗暗舒了口气。
凶悍的鸟,梦游都这么可怕。
正想缩回到属于自己的那个安全角落里去,转身时又犹豫了起来。
金溟咬了咬牙,做贼似的再次往床上爬。
白翅膀拍在石头上,白隼猛然抬起头。
一次不够,还没完没了了!
“……”金溟这回看清楚了——气势汹汹,墨色的尖喙已经开始慢慢磨合,在冷飕飕的空气里发出让鸟都毛骨悚然的摩擦声。
“不是,药,”黑翅膀颤颤巍巍地指着床边那片沾满草糊的树叶,金溟觉得自己的地位也许还能再抢救一下,“药掉了,我给你敷上。”
就算白隼也拥有异常的愈合能力,但是那么深的伤口,总不能就这么晾一晚上。
白隼死死盯着金溟,黑眼珠缓慢地顺着黑翅膀朝床边看去,一面看一面还分着精力继续用眼风震慑金溟,在察觉金溟稍有异动时立刻又回过头,尖喙狠狠地朝着空气啄了一口。
金溟明白,那意思是他敢再动一下,下一口就是咬在他身上。
唉,下次再想拉近关系,恐怕不是一个鱼塘能解决得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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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照例是鱼。
昨日刚决定茹毛饮血的金溟,为了表达自己痛心疾首痛改前非的态度,空着肚子一口气宰了三条鱼,宰得自己看见鱼就想吐,一丁点吃饭的胃口都没了。
金溟小心翼翼把堆满鱼肉的大树叶拉到白隼面前,眨巴着两个黄澄澄的大眼睛,努力把谄媚和无辜一起表达出来。
甩了一早晨冷脸的白隼看看讨好的态度如此明显的金溟,再看看面前诚意满满的鱼肉,一时纠结起来,犹豫着要不要回应一下,又该拿什么样的语气回应。
再冷下去会不会显得很无情,让金溟太受打击?
可是,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是不是又显得自己很随便?
墨色的尖喙张了又张,最终还是紧紧闭上。
白隼纠结得眉毛都拧成了团,低着头目光无意识地落在鱼肉上,努力酝酿语言中。
“快吃快吃。”
金溟心道,果然还是食物管用。
白隼咂巴嘴的模样明显是被食物诱惑到了,但看上去还有一点顾虑。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金溟趁热打铁,诚诚恳恳认错,“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不经过你的允许就擅自……”
话还没说完,一片白花花的风,扇得金溟瞬间眼冒金星。
山洞本就不大,金溟像一张被“啪嗒”一下摔在锅面上的饼子一样被扇到石壁上,摊得平平整整。
等他晃着晕晕乎乎的脑袋爬起来,白隼已经开始“夺夺夺”地专心吃饭,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仿佛他是个透明的。
就这样吧,什么也别说了。
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金溟发懵似的坐了一会儿,忽然悄悄笑了两声。
白隼在吃他做的食物,这么说信任危机解除了?
金溟松了口气,白隼终于肯相信,昨天晚上他不是想要谋害它了。
“昨天下雨没能出去,今天我往远处转转,你在家里乖乖的不要乱动,我天黑前回来。”金溟嘴里说着,慢慢靠过来。
白隼就像没听到也没看到,不紧不慢继续“夺夺夺”,任由金溟一直挪到了身边。
“你以前在哪儿睡觉,喜欢用什么铺……筑巢。”金溟努力搭讪。
白隼冷冷瞟了金溟一眼。
母胎solo至今,它哪儿有过筑巢经历?
金溟这是什么意思,试探它?
昨晚都……那样了,现在才想起来问,不嫌太晚了点?
金溟见白隼的样子虽然没见多高兴,但也不像是对他有敌意,便试探着伸出翅膀。
家里猫若是边吃饭边让他摸头,那就是完全信任已经原谅他的意思。
“我今天去找找材料,做一个你喜欢的窝,这个山洞夏天住一定很舒服,你愿意的话伤好了也可以继续住。”
眼看黑翅膀一点点挪到了白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