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渝笑的很开朗:“说什么呢,是你听错了。”他真诚极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易碎了?大男人,坚强点,好吗。”
“我不会听错。”段西越坚决拒绝他强行扭转的现实,眼神灼热犹如实质,烫的程渝微瑟缩了一下。
段西越直勾勾盯着他的侧脸,那长而卷的睫毛弧度恰好,柔软敏感的眼皮,挺直的鼻梁,和樱色的嘴唇,每一处都是按照他心中最喜欢的那一点长的。
怎么有人能长的这么合他的心意,看到他的时候,都要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段西越把身后的椅子拖来,抱着程渝的腰,任程渝这么挣扎都无法挣脱。
独属于他的味道,独属他的怀抱。
段西越红着耳朵,在心里长叹一口气。
不知道会不会心软,再原谅他一次。
程渝这么善良心软的小男孩,一定会的吧。
为他让步。
他都没来得及亲吻他的脸庞。
安稳睡梦中的程渝有多吸引人,段西越觉得这必不可说,是只要想起来那一晚,他都觉得难以忘怀的程度。
皎洁微凉的月光洒进室内,留下一片暗淡可视的净土。
而中间熟睡的少年,有一张白皙莹润的脸,乌黑润泽的头发,红如春樱般的嘴唇,躺在如流水的月光中,像童话故事中美好甜蜜的小王子。
天真、纯白、明媚。
连月光都偏爱他,身为竹马一起长大的段西越,又如何吝啬他的爱意。
太过温柔静谧的景象,段西越无法狠心打破,他只敢如蜻蜓点水一般,触他耳垂下的洁白皮肤。
一触即离。
这么想了想,他又觉得自己心肠软了软,胸腔热了热。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真的很痛,”段西越轻着嗓音说,“你看,痂都没掉,会留疤吗。会不会很丑,你会嫌弃我吗。”
一连串的问题抛下来,程渝被砸的晕头转向。
他看了两眼伤处,三三两两大大小小,多是细碎的伤口。
部分结了灰褐色的痂,有两处仍是皮肉裸露,略有些狰狞骇人的样子。
总之好像确实没有好全。
程渝清了清嗓子,见到他的伤口,心里犹犹豫豫着。
一边想,他怎么可能错怪段西越,一边想,段西越确实没有故意撒谎欺骗他。
各打五十大板,反正他没错。
耳边温驯的软语钻进他的耳朵里,程渝心中不免舒服了些,甚至反思了会自己。
但很快得出他不会有错的结论,嘴依旧硬:“笑死,伤疤是男人的勋章,你还是不是男人。”
程渝确实不在意伤痕,他觉得这样挺有男人味的。他以为的是段西越在意自己的外表,但段西越不是,他只在意程渝。
他怕程渝的目光因为残缺不再停留在他的身上。
这点伤对他来说算什么。
可他在意程渝的伤和痛。他抹除的不只是他表面的身上的伤疤,也是不属于他留下的痕迹。
只有他能在程渝身上留下痕迹。
偏执到怪异的占有欲。
段西越拖长声音,眯了眯眼睛,用气声说:“不是,你说我是什么就是什么,可以吗。”
程渝被他的谄媚舔的想笑。
“哇哦,”陈忱眯了眯眼睛,单手推了下眼镜框,以一种诡异的语气说,“棒极了,酷guy们。”
玩谐音梗的到底想干什么,程渝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搁,“拒绝谐音流入,争做文明男大。”
文不文明的,又有谁知道呢。整上宣传语了。
陈忱笑着点头,话里有话:“好的,好的。guy,不是gay。大家都是正经人。”
陈忱被隔壁桌叫走,段西越整个人贴到程渝身上。
“好冷。”段西越说。
“……”程渝都懒得搭理他。
面前杯中酒染着薄荷绿的色彩,程渝小啜一口,有点辣。
他起了逗弄的心思,装出漫不经心的神情,皱着眉,抿出唇边的酒窝,“太甜了,你尝一口。”
他把酒杯推过去。
吸管顶端缠绕着薄荷叶,残留一点水珠,段西越连犹豫也没有,直接凑过去,直奔主题要借助那根吸管喝酒。
程渝大惊失色,“你搞什么,我就让你在杯壁上抿一抿,喝这么多加重过敏怎么办!”
哦,原来他担心的竟然不是两个人同用同一根吸管。
段西越心中泛起涟漪,难以言明的喜悦晃动,充斥整个心脏。
“幸好我反应快,没喝到吧。”程渝担忧地掐他的脸颊,把他的脸扭过来。
他嘴唇上是干燥的,看样子确实没喝到,只是沾染到吸管顶端,他刚接触的地方。
程渝放下心。
段西越盯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放低声音:“间接接吻。”
“什么?”程渝专心研究那杯薄荷曼波,没听清段西越的话。
又辣又苦,没有丝毫回甘,这种酒的受众究竟是谁。
过了会,他的大脑接收并消化完毕段西越方才的话,程渝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你想谈恋爱想接吻想疯了?这算什么间接接吻。”
“你接过?”段西越立马追着问,语气一时过于强硬,他又迅速找补道,“我就是好奇一下。”
程渝哼了一声,“没有,我可是纯爱。”
段西越立马笑了一下,酒吧今天似乎有活动,从上午就开始预热,现在摇滚律动响彻酒吧,吵的如果不贴近根本听不到别人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