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找个金属管?
现在的情况非常危险,局势不利于逃生,不过昭裕脸上却没多少担忧害怕的神情,达瓦先生感受到他的情绪,好奇地问:[你怎么不紧张?]
[达瓦先生,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说法,疼痛可以使人珍惜生命,但失去疼痛可以让人变得更强。]
[哦?这一次是触觉吗?]
[也不能用触觉形容吧,毕竟疼痛只是神经传导的感受。]昭裕伫立在甲板的栏杆上,凝望着脚下沸腾的火海,[明明刚才脖子还疼得要命,现在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就算是用肾上腺素论解释也不太可靠。所以只能是一个原因了吧?]
他救下了松田阵平,改变了松田的命运,等价交换,他把代表痛感的灵魂送给了恶魔。
[我突然感觉你偶尔也是会做点人事的。]昭裕认真说。
达瓦先生:[^-^]
昭裕屏住呼吸,闭上眼睛,从甲板上一跃而下。
“等等——”
“aki——”
远处,松田萩原等人眼睁睁看着他跳下甲板,吓得瞪大了双眼。
“快快快,快去救人,他掉到火海里了!!”
“离谱!他听不见直升机的声音吗,给我再耐心一点啊白马昭裕!!”
“把绳梯放下去!我去找他!”
……
滚烫的石油炙烤着昭裕的肌肤,他一鼓作气沉得很深才触碰到冰凉的海水,但紧接着海水中的盐分便开始折磨着昭裕的伤口。
几乎失去痛感的他只能感觉到蚂蚁爬过身体的瘙痒感,这种感觉其实还挺奇妙的。
游了没多久,昭裕甚至感觉肺部氧气充足,还不需要换气,突然一只手揪住了他的后领,像是抓不听话小猫一样,把他从海里揪了起来。
昭裕:“???”
“报告已经找到人质。”熟悉的嗓音从上方响起,紧接着他就被人用绳子裹了好几圈,“请求上升。”
绳梯收紧,昭裕和松田阵平一起被拉回了直升机上。
萩原研二搭了把手,避开他身上的烧伤,把人拉进了机舱。
昭裕:“……”
未曾试想的道路出现了,原来还能坐直升机逃命。
“你是蠢货吗?!”松田阵平一巴掌呼上昭裕的脑门,把他的脑袋拍到了萩原研二身上,“在火海潜水,你以为自己是超人还是奥特曼,敢这么做?!!”
“嗷……”昭裕痛苦地捂住脑袋,“先处理一下伤口再骂吧,阵平。”
松田阵平的手因为救他伸进了滚烫的海水,所以理所当然已经烫伤了,不过这跟昭裕身上的伤比起来要轻得多。
果不其然,他关心的话一出口就迎来了同期的混合双打。
最终还是身为医生的菊池真希制止了他们。
“喏,”菊池真希把海事卫星电话递给他,“我想你现在应该会想跟他打个电话。”
昭裕愣了愣,这个他指的难道是……
“喂,昭裕,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白马利兵卫急切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他那边气喘吁吁的,像是从什么地方紧急离开。
昭裕的眼神骤然变得柔软,他轻声安慰父亲:“我很好,没事的父亲,你不是应该在开会或者……”
“那种事情不重要。”白马利兵卫果断道,声音还夹杂着怒火,“警视厅这边我会处理,让你的朋友放心,他们不会受到处分。”
早在爆炸发生后久等不到海上消防厅和救援队,昭裕就意识到警视厅出了问题,无非是党派斗争之类见不得光的事情。
这也是他根本没指望有人救援的原因。
反正距离岸边就3海里,与其等着希望渺茫的救援还不如自己谋条生路。
但他没想到,不仅自己的朋友不顾后果地抗命了,连一向稳重的白马利兵卫都直接下了公安委员会的面子给他撑腰。
直升机直接降落在警察某医院的楼顶,急诊科和烧伤科的医生已经在停机坪旁严阵以待。
昭裕脸、脖子、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烧伤,但因为他总共只在跳海和被救时烧了两次,伤口都不太严重,再加上菊池真希在飞机上已经帮他初步清创了,看到这种仿佛他命不久矣的架势,昭裕无奈地叹了口气。
[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真好是吧?]达瓦先生替他说出了心声。
昭裕:[给我留点面子吧,达瓦先生。]
你明知道他们对于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诶,小昭裕,你肩膀上居然还有纹身诶!”忽然,萩原研二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兴奋地嚷嚷。
昭裕“唰”的一下捂住了肩膀上的图案。
“啪!”
菊池真希打开了他的手:“别碰,会污染伤口的!”
松田也看到了那个蛇、蝙蝠和山羊的图案,他皱了皱眉:“别看了,不就是贴了个纹身贴吗,谁还没有中二的时候了?”
在日本,纹身通常都和□□联系在一起,所以警察是绝对不允许纹身的。如果深究搞不好还会查到当年警校体检,查到白马昭裕走后门什么的,所以松田阵平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萩原研二顺势闭嘴:“好了,两位伤患,准备迎接医生爱的照料吧!我这几天一定会给你们准备清淡的营养餐的,尤其是小昭裕,休想再吃激辣咖喱!”
昭裕:“……”
倒也不必在清淡二字上如此重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