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身边的队员都要问他:“是拆弹方法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松田阵平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
这个方法太完美了,一点问题都没有。可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昭裕是怎么在短短的时间内想出如此精妙绝伦的处置办法的?他甚至连炸弹都没有见到!而且这些方法字里行间总是带着他的风格,简直就像是松田阵平自己想出来的。
对!就是这个地方不对劲!
如果给松田阵平充足的时间,他或许会得出跟昭裕一模一样的方案。
可是这不应该。因为每个人的习惯是不一样的,松田阵平有许多拆弹顺序或者细节上的习惯,连发小萩原研二都无法完全模仿,昭裕为什么能模仿得这么像?
……
另一边,昭裕装作随意地站在某个位置吃瓜,却恰好挡住了罪犯逃跑的路线。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一旦开始就永远无法反悔了。]恶魔先生忽然对他说。
昭裕愣了愣,意外道:[你指什么?提醒萩原正确的拆弹方法吗?]
他笑了起来,[达瓦先生,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最初跟你交易的原因就是为了改变他们的命运。我不会后悔的!]
恶魔抚摸着脸上缠绕的蟒蛇,没再说什么,而是自然地转移了话题:[罪犯手里攥着控制器,你得尽快行动了。]
[好。]
就在昭裕踏进咖啡厅的瞬间,他的余光从旁边的巷子口扫过,扫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昭裕兀地回头看去,可那道身影仿佛是他的错觉一般,已经彻底消失了。
是冈山崇!!
哪怕已经时隔数月,昭裕仍清晰地记得这个仿若幽灵一般短暂出现在他的世界中又飞速消散的人!
这个很有可能知道他卧底身份,却敌我不明的人!
昭裕甚至无法跟过去看看,因为当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
“唰——”
“咔!”
“嘭——”
在咖啡厅大多数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昭裕单手支着吧台一个飞身跃到罪犯面前,利用惯性一脚踹飞罪犯手里的控制器,再卸了罪犯的胳膊,一左一右将两名成年炸弹犯押在地上。
咖啡厅里的员工和其他客人都看呆了。
众目睽睽之下,昭裕拿出手机熟练地汇报:“xx年xx月xx日,17:12分,罪犯被逮捕。”
听筒中传出松田阵平的声音:“炸弹已经排除,我通知总部。”
警视厅刑事部的警员立刻赶赴现场,把罪犯逮捕归案。
至此,一直悬在萩原研二脖颈上空的铡刀终于落下,却是砸在了两名炸弹犯的脑袋上。
审讯时,昭裕提出旁听,他的两位同期说什么也不肯离开,于是三个跟刑事部一点关系都没有的编制外警察,乖乖搬着板凳坐在审讯室外旁观审讯过程。
“你们怎么在这里?”昭裕一脸无语。
“你都能来我们为什么不行?”松田阵平理直气壮,“说到底这里毕竟是警视厅的地盘,跟你一个警察厅的公安有什么关系?”
昭裕:“……”
公安日常遭嫌弃。
审讯无非就是那些流程,和昭裕在公安学习的差不多,问问他们为什么要安装炸弹,动机是什么,炸弹从哪里来,怎么做的,有没有人教唆等等。
昭裕他们一边听着审讯室的录音,一边聊天。
“江古田高中情况如何?”
“炸弹都排除掉了,师生成功获救。至于罪犯嘛……”萩原研二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我听说罪犯要求警视厅给他准备两千万现金和一辆车,结果百田警视总监让人给车上装了定位系统,罪犯没跑多远就被逮捕了。”
所以说昭裕一直很不理解这些人,他们凭什么相信警方提供的载具和现金?如果换做是他,且先不论会不会用这么低级的手段威胁警方,至少他在逃跑途中会带上一个人质,而且一定要出了日本国境才肯放人。
“昭裕,”松田阵平捅了捅昭裕,“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昭裕的目光从审讯室的屏幕上划过,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这两个罪犯同时存在‘注意力不集中’‘对某些问题采用是否等简洁词汇表述’的问题,像是受到过心理暗示的样子。”
松田阵平闻言狐疑地打量着昭裕,就连萩原研二也投来了古怪的目光。
昭裕很困惑:“怎么了?为什么都这么看着我?”
“公安整天都教你什么东西?”松田痛心道,“瞧瞧,一个积极向上的青年警官,被公安糟蹋成了什么样子!”
昭裕:“……”
他是真的在很认真地分析罪犯的审讯视频,也是真的觉得这两个罪犯很可能与组织有关,奈何同期根本不信。
不过心理分析本来就是一个亟待深入的领域,目前为止警方除了精神评定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确定嫌犯的精神状态。
组织的手段层出不穷,既然连炸弹都能提供给这些人,心理暗示让他们以为炸弹是自己做出来的也不奇怪。尤其是今天昭裕还看到了冈山崇!
关键是警察很难找到证据证明这些爆炸案的联系,也就无法真正并案调查。
从警视厅离开时,松田阵平主动找昭裕约饭。
被幼驯染无情抛弃的萩原研二扯着一张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手帕,凄厉控诉:“小阵平你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