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跟家里打电话是因为暂时没想好该怎么面对白马利兵卫。
还有,怎么又成小白马了……这个称呼真是怎么听怎么奇怪。
“叫我昭裕就行了。”白马昭裕平静地说。
“这不是很拿我们当朋友的嘛,小昭裕?”萩原研二揽过他的肩膀,成功把污渍弄到了白马昭裕崭新的制服上,“来吧,跟我们一起打扫卫生吧。干活就是要大家一起才热火朝天嘛!”
白马昭裕:“……”
他已经在自己的世界打扫过整整半年的卫生了,为什么到了平行世界还是没能逃脱?
萩原研二你们就非得跟打扫卫生杠上了是吗?
被逼无奈,白马昭裕只好洗了块抹布开始擦玻璃。
为了窗明几净,他还裁了几张报纸,用于清洗之后的擦拭。
见他动作熟练,表现勤快,松田阵平半垂着眼睛问:“白马,你在家里是不是经常干家务?还挺熟练的嘛!”
白马昭裕擦拭玻璃的动作一顿。
笑话,当他整整半年打扫澡堂的经历不存在的吗?
他连警校那座澡堂有多少块地砖、多少个蜘蛛网、多少处脱皮都一清二楚!更不用说比打扫澡堂更勤快的教室了!
但是这些事显然不能拿出来说,于是白马昭裕点点头,模糊道:“偶尔会做。”
打扫完卫生,六人累瘫在地上,清洁工具则东倒西歪堆在另一边。
白马昭裕仰面朝上,实在搞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明明最初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打定主意要和这五个人离得越远越好。
他不想再利用他们的感情了,也不想再给他们任何人造成任何伤害。
“啊,好累啊……”松田阵平抬手捂住了眼睛,“等下还要去上鬼佬的课。”
“我们这个样子绝对会被鬼佬骂的,绝对会。”
“救命啊,我不想上课。”
“白马君应该跟我们不一样吧?”诸伏景光侧头,看向躺在他身旁的青年,“感觉白马君无论上什么课都超级认真。”
虽然他还是有一点点在意初次见面时白马昭裕的异常,不过他们目前已经可以正常相处了。甚至诸伏景光对白马昭裕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仿佛他们本来就该是非常好的朋友。
青年半阖着眼,看不出表情。
“睡着了?”降谷零用手肘支起身体,朝白马昭裕看去,“喂,白马!”
他试图伸手戳白马昭裕冰凉的脸颊,但在距离皮肤不到五厘米的地方就被人牢牢抓住了。
“别吵,我要睡觉。”白马昭裕嘟囔着。
“嘁。”降谷零重新躺了回去,“这家伙再这样下去就要学傻了。”
降谷零作为新生代表,入学成绩第一,似乎没有资格这么说。但只要见识过白马昭裕认真架势的人都会赞同他这句话。
开学不足半月,白马昭裕向大家充分展示了一名勤奋刻苦的优秀学生的样子。短时间内就成了最得鬼冢八藏青眼的学生。
他每天早晨六点起床晨跑,点名后跟同学一起吃饭上课,课堂之上从不走神摸鱼,教官的每个问题都能给出两到三种妥帖的答案,作业从来都是鬼冢班完成最好的,每次测验都稳稳超降谷零一头。
最重要的是,他很少跟着班里的刺头“鬼混”。
现在的他充分证明了“好学生”这几个字怎么写。
要是换做八年前的他……抽烟、喝酒、飙车、带头搞事,绝对称得上是鬼冢八藏黑名单第一位。
毕竟,也不能指望一个小时候就跟着组织成员出入暗杀现场,九岁就学会用香烟和酒精麻痹神经疏解压力的人能改过自新吧?
所以说,现在这样一个乖乖学生,到底为什么会引起刺头们的注意,干什么都要带上他呢?
白马昭裕百思不得其解。
他觉得在自己一半刻意一半无意的经营下,早就已经失去了吸引年少“刺头”们的特质了。
“啊!”松田阵平忽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我把课本落在宿舍里了!现在几点?还来不来得及??”
“十二点五十。”伊达班长体贴道,“你现在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还能赶上课前回来。”
来不及思考,松田阵平把抹布丢给幼驯染,几乎是窜出了教室。
“可恶……小阵平差点就把抹布甩我脸上了。”萩原研二日常自恋,“要是弄脏我这张帅气的脸庞,隔壁女警小姐姐一定会伤心的。”
降谷零拍拍某人的肩膀:“我们也该准备准备上课了。”
他们默契地同时行动起来,在五分钟内把清洁工具收纳争气,把教室还原成之前的模样。
做完这些——
“同学,你也不想昨天夜游的事情被教官知道吧?换个座位怎么样?”降谷零神情自若地挤走白马昭裕的同桌,堂而皇之在他身边坐下。
白马昭裕:“?”
他发现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旁观同期的行为,这几个家伙是真的很令人头疼。降谷零到底知不知道这番话实在很有不良的气质,和警察身份相去甚远?
而且,下节貌似是鬼冢八藏的课!
似乎看出他心里的想法,金发黑皮青年朝他咧嘴一笑:“反正白马同学最得教官欢心,教官绝对不舍得体罚你。”
白马昭裕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坐远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