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头靠在池壁上,汗水顺着咽喉的起伏一路往下,又沿着上半身的躯体线条描摹轨迹,最终无声滑进水里。
映着漆黑夜里细微的月光,湮灭了浪花。
“宴玦......”
重尘缨闭着眼睛,突然笑出了声。
“我终于得到你了。”
他猛地低下头,两只手捂住了脸,身躯惊动,兴奋不止。
掌心遮挡之下,是睁大狂笑的眼睛和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他从未觉得自己的心跳如此之快,几乎就要破开那层薄薄的皮肤,穿透胸膛,溅散满地鲜血。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笑声近乎猖狂,近乎发抖。
原来完全拥有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
重尘缨在冰凉的池子里泡了很久,起来了也没立刻上床,而是敞着件单衣坐在床前,安静凝看着宴玦熟睡的脸。
看他如同稀有漂亮的白色蝴蝶,被自己捕获,然后归于自己。
重尘缨夹着轻笑看他,把那根细辫捏在手心里把玩,直到体温回到了正常温度,才再度裹紧被子,将整个人拥进怀里。
他碰了碰宴玦的鼻尖,闭上眼睛,轻声说道:
“我会好好爱你的。”
【作者有话说】
我是边太吧应该
第86章 如愿与不如愿
宴玦在早晨的某个时间点惯常醒来。
不用睁眼便发现后背暖融融挨着一个人,正正好的温度烘焙心脏,让他困意未息。
重尘缨早就醒了,在背后侧着身,支起胳膊肘,把宴玦颈间的小辫绕在指尖,一圈一圈地转。察觉出他呼吸的变动,便把脑袋凑下来,紧紧贴住了脸颊。
“有哪里难受吗?尤其这里。”手臂环上来,掌心触碰到腹部,意有所指,“昨天一直在抖。”
刚清醒的心跳就被撩动,宴玦被他说得有些燥,便翻了个身,把自己塞进他肩窝里,摇了摇头,又把眼睛闭上,浅声说道:“不难受......很舒服。”
重尘缨依然支着手臂,高出他半个头,轻轻勾起唇,把整个人揉进怀,嗅着掩在颈间的味道,又呼在耳边吐气:“你昨天哭好凶,吓死我了。”
宴玦又往里挤了挤,两条手臂蜷在两人之间,语气越来越弱:“我只是没想到,你真的能这么......”
停顿一瞬,然后哽了哽喉咙。
“温柔。”
虽然凭自己的记忆,他应该还是没参与完全程。内伤和重尘缨都太磨人,合在一起更是实在难以抵抗,于是在他第二次还没结束的时候就彻底没了意识。
重尘缨凝着视线看下去,看他闭上眼睛说着浅浅的话,心里不禁盛开出柔软的黄色小花,便抬起手,曲着关节去触碰他的脸。
幽远的语气,虚无的动作:“听起来,你好像不喜欢太温柔的......”
宴玦的唇角微微翘起,没有说话。
重尘缨暗下眼睛,额头贴上额头,手掌也滑到了他侧颈上,虚浮盖着。
声音近在唇边,吟着低唱的歌。
“你会如愿的。”
重尘缨意有所谋,掐着宴玦的腿往外掰,正要去咬他的唇,却在鼻前忽得顿住动作。
平稳的呼吸落在脸上,是又睡着了。
重尘缨无声笑了笑,便只在表面点下了个薄薄的印记。
他把被褥压紧,然后翻身起了床。
重尘缨站在院里的练武场上,掌心成拳又释放,开始琢磨起刚突破不久的玄门其八。
绵厚的内力变得越发轻盈,竟然和灵力有了三分相似。
得找个人试试。
巧的是,刚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来了枕头。
“这我爹自己酿的椒柏酒,将军去年喜欢,今年就多带了几坛。”温钟眼睛都没抬,熟门熟路地就让张叔把东西收拾下去,也不管宴玦在不在,反正跟重尘缨说也是一个效果。
他吆喝着伙计把大包小包的年货搬进将军府,嘴上也停不下:“这是我娘自己炕的家腊猪和青羊,知道将军府不缺什么珍馐佳肴,也比不上南彦殿下那么豪横,也只能拿这些百姓家常孝敬孝敬了。”
重尘缨看着人来来往往个不停,麻织袋装填的年货搬过来搬过去,和空气挤压,碰出了柴碳的味道。
也是烟火的味道。
重尘缨微微走了神,反应过来便朝温钟招了招手:“过几招?”
“行啊,听将军说你刚出关,正好让我也见识见识......”他兴致勃勃,两手抱拳,骨节按得咯吱响。
可惜结局还是完败。
“不是,你那是内力吗,怎么跟我的不一样啊......”温钟哎呦两声,被过于蛮横的气劲逼退,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重尘缨笑了声,这次没过分地卸掉人家胳膊,还好心眼儿地把人拽起来拍了把肩膀。
他在逐渐日久的相处里潜移默化地没了之前的敌意和疏远,又趁着心情好,便跟温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接着又去到自己屋里,拿出本册子递给温钟。
温钟接过来,看到书名,眼睛顿时亮了下来:“定风拳?这不是云阁的功法吗?给我?”
重尘缨挑起眉毛:“不想要还是看不上?”
“我去,那哪能啊,”温钟猛地把那册子抱在怀里,忽然压低了语气,神神秘秘问道,“那我这不得算偷学了吗?”
“你要是觉得良心过不去,那就还我。”重尘缨说着,又把手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