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能叫他‘哥哥’的可以有很多个, 但能唤‘阿青’的……应当只有我吧。”解释起这些时, 翠竹还有些不自在。
祝悦焕然大悟般“哇”了一声, 当晚就立刻用上了自己学到的新知识。
“阿泽——”又长出了狐耳与狐尾的小狐狸软绵绵地靠在孟嘉泽怀里, 拖长了尾音叫他。
孟嘉泽微微敛眉,没拿书的手圈住小狐狸的腰把人揽在怀里:“怎么突然这么叫我?”
“因为这样更亲密。”祝悦眉眼弯弯, 朗声道:“只有我一个人能唤你‘阿泽’!”
孟嘉泽勾了勾唇, 下巴搁在毛乎乎的大耳朵上蹭了蹭:“嗯,只有你一个人能叫。”
*
在他们当地的习俗,双儿和女子长到十六岁便可嫁人。
如今翠竹已经十七岁了。
“翠竹哥你们什么时候成婚呐!”祝悦还不觉得谈论这种事有什么好害羞的,当着孟母的面直接大声问道。
翠竹红了脸:“还不着急,再等两年吧。”
他是小公子的贴身小厮,又是个双儿,按理来说将来是要陪嫁的。
而陪嫁的侍从又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那就是被当作通房。
小公子跟大公子感情深厚,想来是只会娶小公子一个的, 这也是翠竹最期盼看到的。
他是万万不可能做出什么伤害小公子的事,又怕自己的存在在将来造成尴尬,于是就琢磨出了提前嫁人的法子。
最初会注意到青竹, 也是想着出嫁以后也能待在孟家, 继续照顾小公子。
但没想到接触过后, 发现青竹人也挺好,嫁给他或许也不错……顺其自然地接触后,就成了现在这样。
听到翠竹的话,祝悦也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嗯嗯,再等两年,要是青竹对你不好,我们就不要他了!”
小公子一直也是向着他的。
翠竹朝祝悦微微一笑,顺从地应了一声。
孟母在一旁听着没说话,但看着两个小孩的眼中溢满了柔情。
心里也很是感慨。
没想到一转眼,翠竹都到了可以出嫁的年岁了。
此时,二人正在跟孟母学习做鞋。
这自然不是祝悦提出来的。
翠竹嘴上说着再等等看,但各种带有定情意义的物件已经送了一堆。
继荷包香囊手帕之后,又做起了鞋。
祝悦就跟着偷学,美滋滋地给他的小夫君也做一份!
鞋子、发带、腰带、里衣……
好在尺寸这些孟母都提前帮忙裁好了,祝悦只要负责缝起来再绣上图案就好。
练习了这么久,他的针线活好上不少,但也仅限于缝合密实,刺绣方面还是一如既往的“特立独行”。
断断续续地绣了大半年,祝悦才赶在元宵前给孟嘉泽整出了全套。
那一年,除了必要的换洗需求外,孟嘉泽淡定地穿着那套衣裳,度过了整整一个冬季。
他出门的机会不多,但每一次出门必然引起过路人频频瞩目。
因着孟嘉泽在清河城的高名气,这套独特的衣裳的出现很快就传了出去。
众人惊讶万分,可见孟嘉泽态度自然,姿态随意甚至隐隐透露出对衣裳的喜爱与珍视,怀疑的目标又从孟嘉泽变为了他们自己。
难不成这是什么京城新流行的特殊服饰,他们见识太少了,才欣赏不出其中独特的美?
有人试图去寻一件同款,但走遍了清河城各大衣铺,连一件三分像的都没有。
就算范围扩大到邻县,能找到的也只不过四分像。
连技艺精湛的绣娘,也声称复刻那样一套衣裳难度奇高。
不说最后的刺绣环节,仅是最初的图案设计,就十分难念。
到底是怎么做到每个图案都各不相同但又能令看到人一眼就能知道这必然是属于同一套衣裳里的呢?
可惜,没等他们研究明白,冬天就过去了。
而后面几年,孟嘉泽再没穿过同类型的冬衣。
*
又是一年寒冬来临,孟嘉泽整理衣物之时,看到了去年祝悦为自己做的冬衣。
衣裳被保存得很好。
可惜一年过后,他的身高长了不少,去年的衣裳鞋子就已经不合身了,如今也只有发带荷包这种小物件还能随身带着。
但随着祝悦的兴趣发生改变不再绣东西后,孟嘉泽怕荷包等物用久了会坏,因此也都全部收了起来。
新的一年,因为跟着翠竹做过一份用来送给情郎的点心,祝悦爱上了为孟嘉泽下厨。
他看过的食谱不下百本,每年孟嘉泽还会特地找寻这方面的书籍送给他,因此脑中菜方的存量颇为丰富,每天都变着花样给孟嘉泽做吃食,乐此不疲。
为此,孟嘉泽特地让人在后院给祝悦建了个私人小厨房。
*
又是一年过去,翠竹已经十九了,青竹也已二十。
两人在今年成了婚。
成亲过后,翠竹自然也搬了出去,跟着青竹住在了前院。
孟嘉泽二人隔壁的屋子空了下来。
结婚当天很忙碌也很热闹,天还没亮他们就开始准备,给翠竹梳洗打扮,看着他身穿嫁衣被青竹牵出了门。
祝悦参加过好几场婚宴,但身边亲近之人的喜事也就这么一件,新娘还是基本充当着他亲哥身份的翠竹。
小双儿在晚上闹过洞房回来,激动欢喜的情绪退去后,不知为何心里隐隐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