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风亭的心头咯噔了一下。
就连001都压讶异地喊了声:
“不会死了吧?”
说着,它兀自嘟囔道:
“没可能啊,主角要是死了,这个世界就崩塌了,怎么可能什么风波都没有。”
许风亭伸出手,探了探鼻息,在心下松了一口气:
“放心,还有气。”
他看向身旁的陈太医,询问道:
“除了心口处的伤,其余伤都是怎么来的?”
风欢意是主角,这个世界怎么会轻易让他受伤?
昨夜听穆禾野的描述时,许风亭就觉得奇怪了。
老太医正好知道一些事,他凑近了些,附耳低语:
“这位皇子,被宸国太子送进了南风馆,身上的伤口都是自己留下的,若非如此,难以自保。”
怪不得迟迟找不到风欢意,谁也没想到,宸国那位太子竟然会如此阴狠,将皇兄亲手送进南风馆,哪怕是宸帝来找人,估计都想不到这地。
许风亭看着床上伤痕累累的人,终于替昨日的疑惑寻到了答案:
原来要伤到主角,需要主角亲自动了伤害自己的念头才行,姚昔年之所以能取来心头血,也是因为风欢意点过头了,他以为对方是来给自己治伤的,在心下没了防备。
“不论如何,这都是陛下亲自讨来的人,就算嫁祸给风明华,也不能在夏国出事,宸帝若要细究,还是能怪到陛下身上。”
许风亭叹了一口气,向太医吩咐道:
“替他疗伤吧,陛下若是问起,就说是我的意思。”
老太医也想到了这一层,但碍于陛下的旨意,不敢擅自做主,如今有了许风亭这话,当即没了犹豫,点头应下。
风欢意的血他闻着不舒服,身上的蛊虫似乎又有了躁动的痕迹,许风亭无心久留,同陈太医告辞。
不料才刚走出太医院大门,迎面便撞上了匆匆赶来的裴无卿,笑盈盈地问了句:
“裴大侠,脚步匆匆的所为何事?”
裴无卿意外地看了眼许风亭,没想到能在这碰到对方:
“阿年正在给你炼制解药,但是缺了味药,府中没有,让我来太医院取。”
许风亭点点头,让出了位置:
“快去吧。”
他在门口等了一会,等着裴无卿取好药,离开时,跟着追了上去:
“带上我一起吧。”
草药的熬煮讲究时间,耽误不得,裴无卿问了一句陛下同意了没,见对方点点头,便不再多问,带上人走了。
他是轻功来的,也是轻功走的,没一会的功夫就回到了姚昔年的住处。
这是一处两进式院落,一个人住甚至有些宽敞,姚昔年便将空着的屋子改成了草药堂,专门在里面鼓捣药材,熬药制药也是在里面完成。
裴无卿推开房门的时候,扑鼻便是草药的苦香味,姚昔年正坐里面,熬制血刹蛊的解药。
“阿年,药取来了,还给你带来了一人。”
许风亭跟着后面,喊了一声:
“姚大哥。”
屋内人怔了怔,他站起身,摸索着向门口走来:
“亭亭?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
许风亭向屋内快走几步,接过对方摸索的手,免得摔了,见姚昔年又缠上了黑绸,于是开口问了句:
“姚大哥,怎么又将眼睛缠住了?”
姚昔年轻轻勾唇,心情似乎很好:
“最后一次了,待取下,便能清晰视物。”
他的手向上探去,摸上许风亭的眉眼,感慨了一声:
“届时,就知道亭亭长什么样子了。”
裴无卿在一旁轻轻咳了声,将草药递去:
“阿年,你是不是应该先熬药,不是说很着急吗?”
他还特意用轻功跑进的皇宫,结果将药拿来了,又拉着这病弱的小子聊个不停。
“对,我差点忘了。”
姚昔年回过神来,接过药材,拉着许风亭道:
“正好解药快做好了,今日你就留下吧,待服下解药再离开,这药吃下去可能会有些反应,我在府中亲自看着,也安心些。”
许风亭没有过多犹豫,点头应下:
“好,那便叨扰了。”
姚昔年的眼睛不好,往宫中走一趟不容易,早就该他出来才是,偏偏穆禾野要为难人家,每日看诊都是将人喊进宫。
“你我之间,无需客气。”
姚昔年拍了拍许风亭的手,又向裴无卿吩咐了一声:
“你去收拾一间屋子吧。”
裴无卿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许风亭看着裴无卿离开的背影,向姚昔年问道:
“这几日,都是他在府中照顾你吗?小安呢?没一起跟来?”
“小安母亲去世了,回乡奔丧,便没有一起跟来,见府中只我一人,裴无卿向陛下告了假过来。”
姚昔年将药材扔进去,盖上盖子,一切动作行云流水,毫无滞涩,与常人无异:
“其实没必要,我一人也可以。”
许风亭在一旁暗暗发笑,心想这位神医也是口是心非得很,既然没必要,为何答应裴无卿入府。
还不是想见人家吗。
这样一想,他忍不住出声问了句
“你们这是放下恩怨了?”
也算是神医谷的常驻病人了,姚昔年和裴无卿的事情,许风亭略有耳闻,听说是当初闹了矛盾,好几年不再联系,哪怕见面了,姚昔年也只当没见到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