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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我看着窗外若隐若现的月色,想起了那只远在大洋另一端,被我寄放在二手书店老板那里的雨燕。
    两个月的时间,她应该已经长大了。
    身上的伤好了吗?
    我想念她。
    我想起那个什么都不肯说的秦照庭。
    是受了什么很严重的伤呢?
    我也想念他。
    八层的窗台并不高。
    我想回国了。
    不断鼓动的窗帘被我拉开,月色比想象中更明亮。
    我伸着脖子望出去,八楼比我想象中更高。
    能将窗帘吹起的风威力不容小觑,我眯上眼,任由其从我颊边拂过。
    走廊里有脚步声在响,在某刻将我拉回到现实。
    我短暂地生出退缩,而后坚定地爬上窗台。
    身后的门开了,我一只脚迈了出去。
    “拦住他!”
    耳边似有猎猎风声扫过,嘈杂混乱的人声攻击我的听觉器官,双臂被一阵不可反抗的力气反剪,小腿肚子在尖利的窗框上摩擦得生疼,我狼狈又扭曲地侧躺在地上。
    颈侧一阵蜜蜂蛰咬的疼,我眼皮霎时重重向下垂,视线里一阵黑一阵模糊,全身都在用力反抗,神智努力保持清醒,最终抵不过注射进我体内的药物。
    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便身处一个陌生环境,万幸复柏在眼前,我不至于以为自己被某些地下集团绑架走。
    “为什么要跳窗?”复柏问我,“那可是八层楼高,跳下去的结果无法设想。”
    我说:“我想回家了。”
    复柏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愁容:“等你痊愈就能回去了,a国有安夏和我在,又何必急于一时。”
    不是这样的,有很多的东西会被我错过。
    “我想回去。”我执着地重复着。
    “你告诉我原因好不好?”复柏说,“安夏本来今天有一个发布会,但他正在赶来医院的路上,他很担心你,所有人都在担心你。”
    “……”很抱歉让人担心,但是不好。
    “是因为秦照庭吗?”复柏叹了口气,问我,“那天在我办公室门口徘徊的人是不是你?”
    我迟疑着看了他一眼。
    他好像了然,打开了话匣:“那天我和安夏在讨论关于秦照庭治疗肩膀的事,隐约感觉到有人在我办公室门口站着。”
    “所以他的肩膀是怎么回事?”我看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表情神态的变换。
    复柏:“还记得你和他出过一场车祸吗?”
    “记得。”我说。那场车祸后秦照庭受伤严重,足足在icu里住了个把月,难道肩上的伤就是那时的旧伤?
    复柏肯定了我的想法。
    一些被我忽略的东西突然就入侵了我的大脑。
    我记得曾有很多次碰到秦照庭的肩膀时他都面露痛苦,我也问过他关于肩膀的事,他甚至当着我的面举起过杠铃证明自己没有任何问题。
    为什么我没有将他看穿呢?
    “他的肩膀不能治好了吗?”我有些伤心地问复柏。
    “很难。”复柏说。
    我心情跌落到谷底。
    他说话喜欢大喘气:“但不是没有希望。”
    我又重燃希望。
    “治不好的话后果会怎样?”凡事我都会想到坏结果。
    “他的肩胛骨骨折呈粉碎性,粉碎的肩胛骨当初伤到了神经,”复柏说,“即便肩胛骨打了钢板进行重塑,但没有神经营养的肌肉会逐渐萎缩失用,直到整条胳膊都废掉。”
    复柏描述得很可怕,我觉得我肩胛骨也一阵一阵的疼。
    我又问:“要怎么治呢?”
    复柏:“还没给出具体的治疗方案,需要他前往d国进行面诊后再决定。”
    “我可以借用你的手机给他打个电话吗?”我扯着嘴角笑着同复柏说,“我打不通他的号码了。”
    复柏又感到为难:“既然他让你在这里好好治病,你就好好治,不要再想其他的了。”
    有那么多搞不懂的事情,这要我怎么好好治呢?
    “好吧。”复柏不肯帮我,我也不能过于为难他。
    我不信邪,第二天下午又给秦照庭打去电话。
    这次我留意了时差,青城那边是早上,秦照庭应该已经起床抵达了公司。
    结果和从前没差。
    已经提前有所预料到了,我平静地把手机放下,望向窗外。
    楼下世界不再渺小,我被搬到了二楼住下。
    这里住的都是有自杀倾向的精神病人,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病房大变了模样,之前一拉开窗帘就能看到明媚的阳光与浩瀚的星空,现在只能看到钉得严实的铁链,还有一把沉重的铁锁将已经受限无法开全的窗户锁住。
    钉死的窗户和低楼层能有效防止病人跳楼,被软垫包住的家具尖角可以避免病人想不开划烂皮肤或一头撞死。
    我多次向复柏保证不会再自寻死路,申请搬回原先的病房,但是他没有同意。
    肩膀受伤需要治疗,这是什么不可以告诉我的事吗?
    还是说他觉得分开了,这一切我都没有知道的必要。
    所有人都在说我和秦照庭已经玩完了,包括秦照庭也这么说。
    那么那些瞬息中抓住的东西是真实的吗?还是说都只是我的幻觉?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