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拍的差不多了，蔺浔和他们加好友传照片，和京正凑过去看拍好的照片，口袋里的手机却忽然响了。
    “你这还怪专业的。”他盯着照片上蔺浔的脸说了一句。
    接起电话的时候蔺浔伸手指了指他紧绷着的小脸：“像未成年装大人去面试。”
    和京被他逗笑，但还没说话，就听见手机里传来声音。
    “小京，在干什么呢？”
    是白玉年的声音。
    和京有些诧异，这才发现白玉年打的是视频，角度对准了他的脸。
    有点儿不好意思，他连忙收敛了表情，拿着手机去了边上。
    “新年好啊，我陪姥姥来爬山了，刚到山顶。”
    白玉年似乎正在房间里，手机放在桌上，他靠在柔软的沙发椅背，正冲着镜头笑：“新年好，你们那太阳挺好的，我这天色有点雾蒙蒙，都不太起劲。”
    和京问：“你们今天没有活动吗？”
    白玉年叹一口气：“有倒是有，就是不太想出门，工作太累了，昨天半夜才赶回来的，老爷子都不太高兴。”
    和京安慰他：“你家人就是担心你，不会生你气的。”
    “我知道，口是心非着呢。”白玉年说着转移了话题，“你和蔺浔一起过年吗？”
    白玉年和蔺浔每一次见面都不愉快，导致和京也能够感觉到他们之间那种诡异的氛围，这会儿纠结了很久才点头。
    “是，我们往年都是一起过。”
    从前白玉年不是会深究别人家庭关系的人，现在却很直白地问：“他不回家吗？”
    和京眼神飘忽一瞬，只含糊道：“他跟家里关系不是很好，很少回去的。”
    “这样。”白玉年终于没再多问，“什么时候回t市？我去接你？”
    和京摇摇头：“不用了，我应该和蔺浔一起，他时间和我差不多，你不是没这么快工作吗？可以在家多待一会儿的，陪陪家人。”
    他是真心觉得白玉年平时工作太忙，加上对方时常和他说起对家里的愧疚，所以忍不住劝了这么一句。
    但也敏锐察觉到，在自己说完这句话以后，白玉年的心情似乎就变得不是特别好，脸上本就不多的笑意逐渐消散，看着有几分古怪。
    “怎么了？”
    和京小心翼翼地问，同时在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刚才自己说过的话，猜测是哪一句让白玉年不高兴了。
    “等之后见面再说吧。”白玉年说着，似乎准备挂电话了。
    和京不明所以：“你要说什么？现在说也没关系，你是不高兴吗？为什么？”
    他的问题有点多，可每一个都是此时最好奇的。
    白玉年的表情微微沉了沉，最后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只是在想，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好像都没有这么开心过。”
    和京有些茫然。
    “刚才你很开心，但我回忆了一下，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好像都没有过这种情绪。”白玉年垂下眼眸，笑着摇摇头，“是我们还不够熟悉吗？”
    和京抿住嘴唇，没有说话。
    白玉年轻笑一下，说：“所以我才忽然发现，其实我们认识都没有很久，你还不怎么了解我，我也没有进入你的生活，这样的发展方向是不是不太对？”
    和京觉得他这话有点奇怪。
    “不是。”
    白玉年正准备说下去，听见他的话，却徒然顿住了：“什么？”
    和京舒出一口气，往边上走了几步，声音平静：“这样的发展方向是对的，循序渐进，我们是恋爱，又不是相亲……了解家庭的流程并不是必要。”
    这些话他其实在心里想很久了，虽然知道白玉年听了以后不会太高兴，但还是说了出来。
    果然，他开完口后，对面的白玉年便久久没了动静。
    隔着屏幕对视，和京和他解释：“我的意思不是不愿意和你更进一步，但是太急了，你说得对，我们的确认识没有多久，所以没有那样亲密是很正常的事情，逐渐会互相了解的，我们需要时……”
    “如果你愿意逐渐增进感情，那天为什么要躲开？”
    这一次，和京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对面人给打断了。
    白玉年的脸色很平静，语气也并不激烈，可却让和京的心不禁一颤。
    那天。
    他很清楚，白玉年说的是离开前的那一天。
    最后的那个气氛恰到好处的吻，他分明心底是不排斥的，也已经逐渐放下了自己的心事，打算和白玉年好好尝试。
    可直到能够感受到白玉年呼吸的那一刻，他还是忍不住偏头避开了。
    他说不出来是因为什么，或许是他的内心过于保守，觉得时机还没有成熟，又或者是觉得和白玉年还不那么熟悉。
    有很多很多原因供他选择，可最后望着有些错愕的白玉年，他却只是说了一句抱歉。
    如今这个问题被提起，和京捏着手机，许久做不出回答。
    “我不知道。”
    白玉年也很直白：“你是不是还对他念念不忘？”
    和京听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摇了头：“不是，和他没有关系。”
    至少在那件事情的前后时间，他的大脑中都没有出现蔺浔的身影，他只是忍不住想，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玉年真的是他喜欢的人吗？
    “那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