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汗从裴相和的下巴滴落,滴在她的衣衫之上,将那团布料晕湿。
姜娩的眼睛看不见,不知道周遭的情况,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总之怪怪的。
裴相和没给她深想的机会,便将她凌乱的衣衫整理一番,轻推着她,蒙住她的眼,在她耳边低语了句。
姜娩被他推了出去。
门被关上。
裴相和倚在门上,想起方才的失控和荒唐,低哑地笑了。
待眼睛能看见后,姜娩注意到裴缺低头垂眼,金钏跟银珀守在一旁。
见她出来,她们的目光忍不住往紧闭的门里瞧。
银珀盯着姜娩看了好一会儿,伸手拽住金钏的袖子,激动道:“金钏姐姐,娘娘跟掌印是不是……是不是我想的那样?”
金钏:“……”
银珀:“看来是了!”
她现在知道为何娘娘有两回情绪不对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们家娘娘这样的好容色,连见惯了美人的皇上都惦记着,还招来端王那样的色中饿鬼,别说是掌印动心了,就说她吧,都忍不住想要轻薄娘娘。
尤其是她们家娘娘这副眼眶红红小嘴还发肿的模样。
看起来招人欺负极了。
姜娩的衣裙被整理过,旁人看不出端倪。
可金钏跟银珀是在宫里伺候惯了的,观察力敏锐,要是再不发现点什么,那就对不起她们这双眼了。
第265章 可真是心软
姜娩回想起裴相和方才在耳边说的话,目光闪了闪,偏过头,对裴缺道:“裴相和让你吩咐人送冷水进去。”
裴缺:“是。”
金钏上前,问:“娘娘,我们现在要走吗?”
姜娩正想点头,里屋传出裴相和的声音:“娘娘稍等片刻,我换身衣服送您回府。”
姜娩:“……”
裴缺动作快,很快有人抬水进去。
裴相和站在屏风后,褪去需要清理的衣衫,也不准人进去。
裴缺只好站在外头,见姜娩带着两个宫女先走一步后,倚在门边,道:“干爹,娘娘好像有点生气,还说先去马车里等你。”
裴相和勾着唇角,将发热的身体泡进冷水里。
娘娘可真是心软。
都被他压着给欺负成那样了,竟然没舍得对他动刀。
姜娩坐在马车里,微鼓着腮。
是有点气的。
却不是在气裴相和。
而是在气自己。
气自己又没骨气地心软了。
她将手掌抚至心口的位置,那里怦怦乱跳着,想到跟裴相和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姜娩双肩一垂,秀眉一蹙,犯起了愁。
人真的是很奇怪啊。
她也奇怪。
明明脑子是理智的,也清楚地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发生,有些心软时常会来得不合时宜,但有时候就是控制不了想要去关心不该关心的人。
马车外面,银珀一直缠着金钏,并开始为自家娘娘堪忧的前景发起愁来:“金钏姐姐,你说,娘娘是皇后,掌印是我朝最权势滔天的臣子,他们之间有可能排除万难吗?”
金钏仰头望天,她觉着这事情都这样了,现在想这些都是瞎想,反正还没到最糟糕的时候,真到了那时,再考虑也不迟:“你我无需替娘娘操心。”
银珀:“也对。”
金钏:“?”
银珀:“自有掌印操心。”
掌印总舍不得她们家娘娘出事吧。
反正跟着掌印混,总归日子还是能过的。
金钏颇为无语。
这心是真大啊。
让她不操心,她还真就一点也不操心。
银珀想到姜娩从被带去端王府到现在都还没来得及吃一口东西,便将提着的糖糕拆了一包,在小轩外敲了敲,姜娩听到声音后把小轩一推,银珀将东西递了进去:“娘娘,饿了一晚上,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姜娩看了眼糖糕,伸手拿了几块,也懒得再去纠结跟裴相和之间的事儿了。
万事吃饱最大。
两刻钟后。
裴相和换了身衣袍从唐园出来,发间还带着沐浴过后的湿气。
他掀开帘子,进了马车,见姜娩这会儿捧着糖糕吃了起来,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忍俊不禁。
姜娩听到动静,看了他一眼,塞了口糖糕在嘴里,吃得两腮鼓鼓的,眼睛里满是警惕,还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攥着,仿佛在警告裴相和不要再做出轻薄她的行为。
裴相和眉梢轻轻一挑。
马车行驶起来。
裴相和靠在马车里,眼尾还泛着潮湿的淡红,见她这会儿倒是知道把匕首拿出来防身了,他摇了摇头,失笑道:“娘娘,下回记得把匕首早点拿出来。”
第266章 佛度众生,娘娘渡我
姜娩面色一窘,脑海里浮现两人在屋内交缠的画面,他的吻,自后颈而下,她敏感的后腰那里,似乎还残存着他唇瓣吻过时留下的湿热感。
一抹艳丽打眼的红,在她的肌肤之上绽开,从她的脖颈往上,蔓延至耳垂。
姜娩将嘴里清香可口的糖糕咽下,凶巴巴又嗓音细软道:“下回一定。”
裴相和眉目疏懒,难得在人前露出如此放松的一面。
跟娘娘这样简单的人在一起相处,不用费任何心思,也能让人倍感放松。
听她说还有下回,他语调一低,带着调侃之意:“那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