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凤啊阿凤...”
宋玉珂一脚踏进草里,嘶了一声,草长的长,下面什么都看不清,一踩进去才知道,是一塘的淤泥。
“阿凤!”
她大喊,远处的人一顿,转头眯着眼睛,似乎是看清楚了,下一刻,动作就快了起来,一蹦一蹦的在草里冒头,看样子还跑起来了。
黑衣服只留了两个人跟在宋玉珂后面,宋玉珂没多少犹豫,啪塔啪塔踩着泥,往阿凤的方向追去。
追了半天,两人还是这么段距离,直到宋玉珂喘着大气跑出了草田,才看到从草里拖出来的血痕,跟着凌乱的足迹蔓延进了废旧工厂里。
宋玉珂“啧”了一声,回头看一眼还在泥里挣扎的黑衣服,没等人了,不带停歇地往厂子里跑去,站在楼梯最下方往上看,看到阿凤前面还跑着一个人。
十姑。
这么矮,还没草高,一点没看着。
总算找到人了,宋玉珂骂了一句“狗东西”,然后回头喊,“你们去找人来,十姑在这里。”
黑衣服“诶诶”两声,出了草田就往后面的废旧工厂跑。
鞋子啪塔啪塔踩着泥不好走,宋玉珂把鞋子一脱,加快速度往上跑。
嘭——
废弃工厂里响起一声很重的回声,像是打斗声,宋玉珂喘气喘得胸口疼,咬咬牙,又加快了点脚步。
口袋里的手机叮铃了好几次,宋玉珂都没接,等爬到了最顶层,风一吹,喘上气了,才把电话往回打。
宋玉珂看一眼在远处对峙的两人,耳边电话接通,“什么事?很忙……”
“阿凤是奸细,两个人都要解决。”
柳山青说完就挂了。
柳山青现在还在茶铺子,红棍大底也都还在,她这么说,就说明茶铺子里的人都知道了。
宋玉珂一张嘴,迎着风吃了一嘴的沙子,她呸了两声,狠狠把手机往地上一砸,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意料之中,又难以接受。
以为只是被背叛了,其实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平稳情绪,赤着脚朝着两人走去,抽出别在后面的枪。
“宋玉珂,她是奸细。”
十姑身上沾满了尘土,头发灰扑扑的,阿凤看着比她更狼狈些,一只腿上都是血,脑门上的血都盖了半张脸,两人似乎斡旋了有一会儿了,身上都挂了点彩。
宋玉珂假装没听见,举枪对着十姑。
“你没看到联防吗?”
十姑往后面看了一眼,宋玉珂顺着她的视线看下去,上面的视野清清楚楚,草里涌动着一个个人头,都是联防的人。
宋玉珂有些无言,看看阿凤,又看看十姑,她一个人不一定能打死两人,她决定先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阿凤,你不是要过档吗?杀了十姑,我就能坐馆了。”
阿凤手里没有武器,不敢轻举妄动,不知道宋玉珂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说,“现在不能杀她,我答应阿丧了。”
“阿丧.....”宋玉珂撇了撇头发,想说她已经死了,但话到嘴里,还是委婉了点:“你配得上更好的。”
阿凤无言地看着宋玉珂,十姑愣了愣,没反应过来,“你废什么话,她是奸细,配个屁阿丧。”
面对十姑,宋玉珂就没那么多耐心了:“阿丧是个屁,你也是。”
“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十姑气得冒火,“她奸细,奸细!!!”
宋玉珂动了动枪口,示意十姑不要说话,阿凤微微抬手,安抚宋玉珂:“阿玉,可以好好聊聊,十姑的命现在是我的。”
宋玉珂点点头,笑了,但接下来的话有点不耐烦:“你们两的命现在都是我的,别废话,我就问你过不过档……”
十姑知道她们两人关系不错,但在这件事上,孰轻孰重,她觉得宋玉珂还是分得清的。她现在手无寸铁,要想逃出生天,只能靠说动宋玉珂帮她对付阿凤。
“你疯了,她是奸细,我的粉仓全都是因为她才会被联防端了的,我可以不坐馆,但阿凤不可能活着出去的,粉档的买卖全给她搅黄了,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杀她吗!”
十姑看着阿凤,说,“你没问过你的前辈们吗?断人财路,如杀人母父,你也不想想自己掐断了多少人的命脉。”
她回头催促宋玉珂,“你要坐馆,就要先杀了阿凤,反正早死晚死都一样......”
嘭——
“宋玉珂!”
阿凤心脏差点停住,十姑捂着流血的腹部,所有话都戛然而止在了枪声中。
“闭嘴,我一晚上没睡,头被你吵得很痛。”宋玉珂也很冒火,威胁十姑:“别屁话,我不知道下一次会打中哪里,我枪法不太好。”
十姑压着腹部,血潺潺流出,脸色沉了沉,但没在说话了。
宋玉珂回过头,轻轻叹气,“阿凤,你让我很难做啊。”
第197章 我不想听这些。
阿凤当然也不想陷入这样的境地,从香山路到平海路要绕过一个山弯,即便要从香山穿过,也要熟悉山里情况的当地村民领路才行,时间紧迫,联防一收到消息肯定是兵分两路,阿凤要做的就是尽量拖延出山,给联防争取时间。
谁能想到刚出坑洞就遇上杀手,十姑和五姐一点不敢耽误,阿凤几次拖延都没能成功,两人只一心要离开香山的地界。
车子驶出村口的时候,迎面撞上联防的车,大概是最近路口赶来的,只有两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