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296章
    船员生活单调,工作和生活环境非常封闭和有限。日常工作无非就是敲锈,刷漆,加油保养,做做卫生什么的,几个人蹲在一起不是打牌就是聊八卦。
    第二天,宋玉珂是被风浪从床上摇起来的,胃里酸意翻滚,前一晚上对付的海货,一口气全都还回了海里。
    “玉姐,这么没用啊,大海都征服不了,怎么征服的山姐啊?”
    大脸嚼着生章鱼,章鱼触角吸盘缠绕在她手指,她吸溜一声,全吃进去了,嘴角手上都是透明的粘液,看着像鼻涕虫爬过。
    呕——
    宋玉珂继续趴下去看海,大脸笑得花枝乱颤,重重拍在她的背上,背后轻轻飘飘过一道脚步声,大脸转头看去,柳山青打着电话到处找信号。
    “山姐,船头。”
    宋玉珂霍然抬头,头还没转过来,就先喊人,“山姐,满月喊了一晚上要见你,你见不见?”
    “不见。”
    柳山青无情回了两个字,下一刻,电话通了,她定定站在原地。
    “两天结清,体面点,不要给她们留话我的借口。”
    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很快又重新拨出去一个电话。
    “.....手底下的街和档口都抛了,散给那几个来讨过的红棍,堂口酒店给十五送去,顺便告诉她,可以用一用惩戒堂的人.....”
    柳山青左右来回小幅度的走动,时不时皱眉,看来通话不是很通顺,一件事重复说了几次,还要确定对面听没听清楚。
    大脸也不和宋玉珂打闹了,神色稍稍正经起来,旁边走来的黑衣服换上了便服,后靠着栏杆,很不服气地嘟囔:“都是姐们一点点打下来的,又不是不在堂口做事了,怎地?档口不赚钱啊?说不要就不要了。”
    “着什么急啊,山姐带你们赚的钱还不够多啊,这叫舍和得,你懂什么啊。”
    大脸瞥了眼黑衣服,颇为嫌弃道:“不好做的生意要放弃,没得做的生意更要放弃,你一个地上跑的,还没有我海上走的看的清,白跟山姐这么多年了。”
    宋玉珂听出点意思来,“没得做的生意是什么意思?联防那三不准?那酒店又没事...”
    “现在是没事,以前事多了。”
    黑衣服不和大脸计较,她们起势不一样,说不到一起去,她点根烟,吐出一串白气,回忆起往昔来。
    “堂口酒店这条街我们打了好几次,就这么让出去,太可惜了,唉……那个时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有联防在这里这么多事,现在真是太给她们面子了...要不是山姐是体面人...”
    这个时候的柳山青打完电话了,回头看她们一眼,黑衣服立马闭了嘴,偏头看海默默抽烟。
    大脸没这么多规矩,乐呵呵迎上去,“山姐,钓个鱼去?夜里才能到,我这里没什么可玩的,除了钓鱼就是吃鱼。”
    “我也去。”
    宋玉珂厚着脸皮跟上去,她现在就和无头苍蝇似的,去哪里,要干什么都不知道,心里没底,就想弄个清楚。
    大脸眼睛一亮,说:“玉姐刚在这里打了窝,那就在这里钓吧。”
    打窝?
    什么时候?
    宋玉珂顺着大脸指的方向看过去,不就是她刚刚呕完的地方吗,她表情复杂一瞬,下意识想象了一下钓上来的鱼还要进自己胃里.....
    下一刻,宋玉珂转身,干呕声阵阵。
    大脸恶心完宋玉珂后,哈哈大笑,“山姐,看这个小白眼狼,解气不?”
    柳山青一电话拍在她的手心上,好心警告道:“她心眼小,你等着吧。”
    小孩一个,又在她的船上,大脸一点没把柳山青的话当回事。
    海上风微浪稳,万顷平波。
    中环,山雨欲来风满楼。
    -
    观音庙。
    “十五姐,还是没找到满月姐。”
    带消息回来的人贴着十五耳朵,瞟了一眼对面的八角帽,继续说:“山姐那边的人带来消息,堂口酒店散给我们了,还有,可以用惩戒堂的人了。”
    十五扔下烟,抬眼盯着阿凤,道:“我最后再问一遍,满月到底在哪里?”
    十姑坐在椅子上,阿丧站在身后,旁边是刚从医院里包扎回来的阿凤,头上缠了一圈的绷带,嘴角的纱布绕到耳后,手臂上的绷带比腿还粗,要多夸张就有多夸张。
    十姑抬手勾了勾手指,阿凤微微俯身,十姑轻轻摸了摸阿凤脸上的伤,语气心疼,更多的是挑衅,“我们阿凤刚刚死里逃生,你吓唬谁呢?”
    十五没这么多耐心:“满月不是话事人,你找她干什么?”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十姑长叹一声,看了眼十五屁股底下的软垫,别有深意道:“我看你的位置舒服点,我想坐坐。”
    十五眼底猩红,两天两夜没怎么阖眼了,不想再和十姑扯皮,站起来,“先把满月带来我面前,其他的免谈……要是不愿意说,我不介意请惩戒堂问话阿凤。”
    “满月把我伤成这样,我还想找她呢,你和我叫什么啊。”十姑一松手,阿凤就歪歪靠在椅背上,咳了两声,装柔弱,“十五姐,我们认识了这么久,骗你做什么?我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阿丧站出来,打断阿凤的话:“惩戒堂不问无罪人,要是在阿凤嘴里问不出话,你就得还回来。”
    阿凤转头看向阿丧,神情微微不可思议,似乎没预料到阿丧会这么对自己,惩戒堂里的刑问几乎没有人能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