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应扬嗓子里滚了一声疑问,低低压抑住了。
怀寒侧身,支起胳膊瞧:“你为什么满脑子都是这档事?”
越应扬抬了抬眼:“人之常情。”
“妖。”
“妖也长情。”
“嗯?”怀寒猛然间没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
盯着越应扬琢磨了一会儿,才觉出味来。
喔,妖王又在讲些见缝插针的情话了。
怀寒仰面正正躺下,笑道:“你来我怀里靠,我给你说两句话。”
越应扬瞄着怀寒瘦削的肩,很是迟疑。
怀寒按住越应扬脑袋,往自己怀里贴,愤愤说:“压不死,我哪那么脆弱?”
脆弱许是假的,人家心疼是真的。
越应扬也没压得太狠,只被怀寒虚虚抱在怀里,还有些倔强地仰头。
这姿势不大对,妖王明明想把小王妃抱在怀里啊。
怀寒微微闭目,一只手从越应扬后颈抚到背上,轻轻拍拍,说:“再强大也会受伤,你就不能老实一点?”
越应扬哑口无言。
好像他很无理取闹似的。
怀寒咬着耳朵说:“不是所有事都要让强大的先顶上,有谁陪着,就很好了。”
这是怀寒心里话。
他能心安理得地在谁后方得到庇护,却不会事事指望越应扬先出头。
何况,连天生神力的却世如今都不知怎样了。
“嗯……”怀寒沉吟。
他希望自家的老战鹰也少受伤。
不然还要照顾!
越应扬偏了偏头,皱眉望向床边墙。
肤色可不白,帘子一拉就看不清脸色。
怀寒竟莫名觉得越应扬可爱。
明明有那么野性的外表,和一看就不好惹的眼神。
他一定是疯了。
嘿……嘿……越应扬沉默听话的样子,还真令人心动不已。
就是骨头有点沉。
怀寒贴着越应扬额头亲一口,安心地放松躺。
眉梢都雀跃地跳动着。
忽然,手指被勾住了。
是有茧的手指。
越应扬没把头转过来,闷声说了句:“你,真够……”
暗香弥漫,仙居里的氛围暧昧朦胧。
怀寒低眉问道:“哈?什么?”
越应扬吭哧了半天,叹了口气:“没。”
“支支吾吾的,可不像你。”怀寒笑着捏了捏越应扬的脸。
越应扬立刻抬脸,脸色有点拽,眼皮随性地耷拉。
倒是像极了傲气的小鹰王,对人冷冷酷酷的。
怀寒又揪着越应扬头发,一顿乱搓,心满意足地抱住歇息。
他们不必睡眠,也就是互带心思地躺着。
如此这般,瞧外边的魔气能否散去。
又玩闹了几个时辰,越应扬忽然道:“蔓延下来了。”
神仙们的补救没有任何作用,反而愈演愈烈。
怀寒也坐起来,歪头道:“天帝不会真的不管?”
越应扬猜:“有心无力。”
“哎,走吧。”怀寒只得认了,又跟妖王飞上神灵殿。
殿前,天将重重围守,水泄不通。
这架势可不妙了,瞧着就危险。还以为天帝已经驾鹤归天。
怀寒寻了个天将便问:“你认得我吗?恳请拜见天帝,有要事,通报一下。”
天将站定,威言:“天帝有命,谁也不见。”
怀寒也强硬道:“通报一声嘛,我不信他没提我的名字。瞧见外边这模样了没?我有情报!”
守备如此森严,想来却世也不愿谁进。
所以怀寒不想强闯。
天将沉默:“……”
正在两方对峙之时,褐衣土仙缓缓而来,说:“怀寒仙君,这边说话。”
“噢。”怀寒乖乖过去。
越应扬要跟上时,土仙恭敬道:“越妖王不便插手。”
怀寒撅了撅嘴,跟越应扬挥挥手:“等我。”
越应扬就站那了。
上仙轻问道:“你有何事?”
怀寒也压低了声:“只有见了天帝才好说,他究竟如何了?”
上仙淡声:“昏迷不醒。”
!
果真是有心无力……或者,却世连魔气扩散到这般状况也不知晓。
那乐神的弦怎会对天帝伤害如此之大?
怀寒想不清楚。
即时是乐神本尊出手,也未必能将却世伤成这样吧。
除非,那弦上夹杂了别的东西。
怀寒只好又问:“那……尘已大神呢?”
一道极远的传音从神灵殿中送来。
尘已:“等着给他收尸。”
……上神的耳目都这么好?
“真救不活啦?”怀寒捂着嘴隔空问道,“杀弦上有别的东西?”
尘已:“嗯,不必在意,他想活就活了。”
一阵风,卷过几片云,消弭不见。
怀寒知道,再多几嘴,那座大神也不会说了。
土仙眉目淡然,又重问了一遍:“你有何事?”
怀寒思忖片刻,觉得若和土仙坦白,八成是做不成事。
嗯,既然天帝都躺了,那就不怪他没汇报啦!
怀寒摇头摆手:“就是关怀关怀,好了,我和妖王去玩了。”
土仙嘱咐:“留心,不要乱行。”
怀寒面上笑眯眯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