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越应扬七绕八绕,在这仙音之宫里四处打搅,想寻一寻,无弦的琴。
“不会留在此处。”怀寒这样念叨着,回眸看越应扬,“他最珍的本命宝琴,定是和他一同……葬了也说不准,我们就随便找找,这有无相似的。”
若是本命之琴,说明来者还知道乐神最后的踪迹,来路太大了。
啊,头痛。
这的琴太多了!
木的,玉的,石的,丝的,连草做的都有。
这些神仙真是术业有专攻,在自己所掌的领域无所不能。
“空透弦在不同时间、不同所在时,也许是有障眼法,带颜色的。唔,你随便摸摸,感知材质便可。”怀寒一目十琴,有的还上手摸一把,飞速掠过。
越应扬随手抱了一把:“我不通器乐,辨不出。”
“那不是古琴!”怀寒瞄了一眼便无奈了,这家伙真是琴瑟不分。
“那我便看你。”越应扬跟在怀寒身后,走一步便跟一步,不挪开眼。
“……怎么还不讲理了。”怀寒眼前的光都被挡了大半,急三火四推了推越应扬,“你眼力好,去瞧瞧有无偷盗痕迹,可好?”
越应扬金瞳微亮,快速巡视过整个乐宫,片刻后回来说:“无处无灰,也无空位。”
怀寒也没找到一根相似的弦。
仿佛那作弦刺杀的琴,本来就不是从这被偷去的。
乐神的东西,无非就在两处。
一是此宫,二是他自己身上。
怀寒眼睛一闭:“我若说乐神复苏重回天宫,与却世大闹恩仇,要杀其夺位,你可信呢?”
“信与不信都无益。”越应扬摊手,忽然一掌拍向墙壁,“要看他们做没做。”
巨响几乎能击碎殿墙,传到其他重天去。
“你打……”怀寒正不解,却看到了隔壁的人影。
一时浮墙碎片到处纷飞,一身白衣的虞泠正站在其中,冷香沁人心脾。
他眉目无神,似乎微蹙了一下眉头,朝怀寒望来,一动也不动。
丝毫没有偷听的架势,好似本就站了许久。
啊,毕竟人家算是主。
怀寒敛神道:“虞泠?我们并非故意在这乱翻,是天帝有命。”
“哦。”虞泠微收下颌,目不斜视,“在找何物?”
乐精说话都这么冷冷的?
怀寒转转眼睛,反问道:“你在这多久了,可曾出去过?”
虞泠言简意赅:“一直,偶有。”
“乐神那么厉害,化形的乐器不止你一个吧?”怀寒一手握住越应扬,往前走了两步,“我有些事想问。”
虞泠似乎不喜靠近,同样退后两步:“嗯,不止,都在沉眠。天帝还好?”
这幅情景,倒像是客在逼主。
“跟我说了句话就晕过去了,具体情况如何,我可不是医仙。”怀寒轻笑,停步,“你怕他,还是不喜接近?”
虞泠瞥向越应扬:“妖气太重。”
怀寒眯眼笑:“身上的气息,这也没办法改啊。他妖臭,我花香,你冷香,中和一下便好啦。”
虞泠淡淡点头:“要问什么?不必找其他人了。”
“你在乐神身边那么久,又那么受宠,能否告知,他和天帝有何纠缠啊?”怀寒眨了眨眼,蛮调皮的,“你别生气,乐神的妄我见过的,只是很好奇罢了。”
“寻常的神仙之友。”虞泠掩了掩衣袖,缓声回答,“乐神敬仰天帝,如此而已。”
虞泠看似不想多说。
怀寒:“你就不问问,天帝为何要我来这儿?”
“你会说的。”虞泠转身淡言,“宫中并无异样事物,不信便查,若没有其他问的,我要去找天将受询,自便。”
也对哦,乐音失灵,而后天帝又遇刺,奏乐的仙精都逃不过盘问。
怀寒疑惑:“唔,别的乐仙不是都直接被扣押在那的?你回来做什么?”
虞泠对答:“未喊我,便先回了,才送了警示过来。”
怀寒紧跟不舍:“好吧,我不能瞒着你,天帝是被乐神遗物所伤。我希望你能将知道的告知于我,你也不想被谁污了乐神清白吧?”
这虞泠太冷太冽,也太能避他了。
方寸之间,香气微乱。
白衣乐仙轻踏步履,回眸道:“乐神从来都是最清白。天帝待他不好,却奈何不了他,说是陨落了,个中缘由恐怕没谁比天帝更清楚。谁借乐神遗物刺杀,也不难想,天宫里的老人儿都知道,你们若有心,不如逐个去问询。”
他已蹬上窗阶,离去了。
怀寒若有所思,仰头看越应扬。
“怎么一个个都藏着掖着的……”怀寒苦恼地抓头发,忽然动鼻子嗅嗅,“嗯,什么味?”
虞泠留下的冷香味很怪,像是刻意浓抹,压制另一种味道。
方才未觉得,不属于天仙香,不似草木香,也不是乐香。
怀寒大喊:“抓了他!”
越应扬已冲出去:“是魔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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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
今晚还有一更。
第30章
三界大乱之后,天界戒严,魔已绝迹多年。
或被封印,或被消灭,弥散在三界四宇之间,再无人提起。
但谁也不会忘记。
魔念害人,也害己。他们的行为没有任何约束,也制约不了杀欲和毁灭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