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还往这飞,你不是不喜欢花香?”
“随意飞的。”
怀寒纯心打趣,微微踮脚捏住越应扬的脸:“肯定不是吧,让我猜猜,莫不是……想摘桃花送我?”
妖王别了别头,按住怀寒的手:“是,怎样?”
这一记直球硬生生砸在了怀寒脸上,笑容都尴尬了一瞬。只因他不觉得越应扬的回答是敷衍。
啧,这老妖,也有一番浪漫的时候啊。
“哈哈哈……可惜是霉桃花了。”怀寒站定一棵桃花树前,卖力嗅嗅。
“闻出什么?”
“像是自然烂死,对了,西洲也这般冷吗?”
怀寒只觉在这和北界差不了多少,虽然无风,空气依然寒凛,浑不像人间初春,倒是似冬。
“不会。”越应扬摇头。
不远处有人声传来,怀寒比了个嘘的手势,推搡越应扬悄悄过去偷听,一仙一妖跟做贼似的,趴在一棵树后,被大片花影遮挡。
一个穿着打扮简朴,是头戴方巾的男人,脸色很臭,天然长着一张暴脾气脸,还在那笑的可怖。
因为对面是个姑娘,好看秀气的姑娘。
男子递了朵桃花,可以说是极尽温柔了:“你若为这花想我,明日便在茶坊见?”
姑娘微展笑靥,不语。
男子把桃花插到了姑娘头上,怀寒此时才见,这朵竟是整个桃花林,成色最好的一朵了。
姑娘低声说了句什么,挥挥手走了。
怀寒低声:“为难他了,为了送花,肯定得翻遍整个林子。”
越应扬不知为何,眯起了眼,四处张望:“……”
怀寒趴在越应扬耳边,邪恶地阴笑道:“别瞧了,我感应到就那一朵是活的,因为已成灵。”
越应扬不回话了。
还以为这段桃林小故事就此结束,不料……
远方一朵桃花飘飘而至,又飞落到了那名男子脚边。
男子一捂脸蛋:“哎……”猛地一锤花树,差点折了它腰。
怀寒出声阻止:“人家不要就不要,你摧残树干嘛啊?”
“好几次了,好几次了!”男子回头寻找怀寒在的地方,大声暴言,指着地上那朵桃花,“老子不该信老一辈说的桃花定情,这真是霉桃花啊!”
“这人可真猖狂。”怀寒低声一句,皱眉走了出去,迎面相对,“你不招人家喜欢,赖什么花?”
那男子动了火气,走了过来,瞪眼睛干怒半天,竟不再争论,最终摇了摇头,独自离开了。
这男子身上并无一丝热气,想必也冻到冷的慌。
怀寒惊奇,回头拽越应扬:“我还以为他脾气那么差要打我,是不是怕我了?”
越应扬就站在他身侧,一直盯着远去的男子,道:“没别的,因为他见到我了。”
“啊?”怀寒歪头,顺手捡起来地上的桃花,“他难道是妖?浑身上下并无妖气,真真像个普通人啊。”
“阿炎是我的朋友。”说话的是这朵桃花,它从怀寒手中立起,微微对着越应扬俯了个身,“北洲的妖王,您好。”
不愧是妖王,连西洲的小花见了都认识。
越应扬开门见山地问:“他是什么?”
“羿,羿炎。”桃花说罢,似乎就又趴下了,怎么摇晃也不醒来。
怀寒给它揣袖子里了,无奈道:“生在此处,必定会病的。羿炎,听起来像是……”
“是火精。”越应扬肯定道,带着怀寒往城里走,“千年前,还闯出过名声的火精。”
“你这么说我便有印象了!羿炎真火?”怀寒张目结舌,连忙后退。
“便是那个:羿炎真火,秉性温良,谁若不信,寸草无生。”越应扬补了一刀。
怀寒警觉:“是我的天敌。”
“不过,现在不用怕他。”
“因为有你在?”
“……”越应扬若有所思地盯着怀寒,半晌露了一个很僵的笑,“因为他没展现火力。不过,你那么想,也是不错。”
怀寒很少见他笑,这妖肯定是想大笑又想忍着。
怀寒啧啧:“行了,跟上去,不会那么赶巧,真和他有关联吧?”
“未可知。”
转眼已到城门,门上悬着三个大大的“繁花城”字。
城外春日的桃花都败的难看,想必城内也好不哪里去,这城名略是讽刺了。
可这一进城,何止是难看。
路上有一稚嫩孩童开怀大笑,四处疯癫的奔跑,差点撞到怀寒身上,一个踉跄擦身而过。
怀寒扶了一下:“嚯,小孩子好生活泼。”
“像疯了。”越应扬往前方努嘴。
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在追这个孩子,口里还念叨:“爷爷!等等……不对……谁是谁孙子……”
稀里糊涂的。
怀寒没忍住噗嗤了一声,又觉得不该笑,咳咳两声:“老人家神志不清,这小孩还这么顽皮呢。”
街上却不止这一对祖孙,大部分人相处的都很奇怪,说不出来的怪。
怀寒和妖王对视一眼:有猫腻。
他们闪身进了一家还在开张的店,没瞄到店名字,也不知用途。
“店家,你们这卖什么呀?”怀寒四处打量,却全是些盒子和布遮住的东西,瞧不见里面。
“啊,卖。嘿嘿,你们谁用……”店家说完抬眼,笑的有点猥琐,又看着怀寒,“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