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就是严玉堂，旁边的人是他的女朋友季依白。”陈乐和补充道。
温山点头，仔细观察监控。细微的信仰丝线从严玉堂的身上飘到到自己的身上，这人竟是自己的信徒。
但女人身上却没有如此的气息，她似乎并不信仰任何神明。
季依白坐在男人的床边，将自己的手一直放在对方的心脏处。她眼中已然有了些许的红血丝，看上去似乎是很久没有休息了。
但她没有任何哭过的痕迹，她似乎是憋住了自己此刻的悲伤。
男人胸膛在缓慢地起伏，明显并不是正常的运行速度。它太慢了，慢得完全不合常理。
监控里的季依白似乎也知道现在的情况，所以才会将她的手放在对方的胸膛，以时刻感受对方的心跳，以免忽然对方在哪刻就停下跳动了。
在监控的实时画面上，还有这两人的身体监控的相关情况。每次季依白的呼吸声，都引起了严玉堂脑神经的些许变化。
而其他的囚犯，也是如此的组合。一人身体组件被换，而另一人则完好无损，相同的是，这两人必定之间有些许的联系，是彼此的熟人或者爱人。
“监狱在故意用另一个人，来刺激被换身体零件的人已经濒临崩溃的脑神经。”
“监狱应该在测试，当一个人身体全部零件全部被换掉时，大脑的单独存活能否继续活下去。”温山轻轻开口道。
“这心跳过于缓慢，是因为这根本就不是真人的心跳，而是内置的人工机械心脏。它可以实时根据体内的情况调整自己的速度，以达到人体不死亡的效果。”温山直接指出了要害。
“这肯定不会是唯一的情况，还有更多的我们并不知道的东西藏匿在深处。”陆子安顿了下道。
这简直就不像是个监狱，反而像是个违法的实验室。
恐怕最开始的达科星动乱，也许只是这星球的一个借口。一切只是为了有更好的理由将更多的人抓进监狱来做试验品。
这么说来，那最初出现的监狱越狱事件。那些越狱的人，是否真的是人这件事情，也许就要打个问号了。
也许是装作人类的人皮机器人罢了。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陈乐和有些着急，“再看一下后续的发展，还是出手将他们救下来。”
“只救下来他们两个，有什么用？”陆子安出奇冷静，“这是完全针对人类的行为，无关神明无关信仰，他们这个行为简直就是亵渎生命！”
陆子安声音都带有些怒气了，“我们必须知道，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究竟谁才是幕后黑手。达科星违反法律违反禁令，以人体研究生命，陷害无辜的人，这完全不可饶恕。”
他的怒火，并不是指向陈乐和，而是指向达科星这亵渎生命的做法。
像是完全把人类当做玩具一样。
这是同类的相残，比高高在上的神明惩罚都要恐怖了许多。
监控里的人类，简直就像是囚笼中的小白鼠，未来的命运完全不被操控。
细听监控，只听见季依白的喃喃自语，“神明，我求求你，让他活下来。我从来不信神，但在此刻，我希望你能把他救下来。”
“只要你让他苏醒活过来，我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哪怕是我自己的寿命。”
无信仰的人，现在正在祈祷神明的注视。
三人都不忍将目光垂了下来。
里面的人还尚且不知道，自己的爱人现在已经既依旧是他自己，却又不再是他自己了。
身体一切都被换掉，只剩下大脑的存在，而这称得上是本人在活着吗？
心脏还在缓慢地跳动。
就在温山低头的片刻，冰冷的视角下，似乎有什么东西缠绵涌了上来。机甲本就狭小，而这样下来，位置就变得更加拥挤。
冰冷的触感下，是一声轻笑。
“怎么样？这就是人类的杰作。”
“是不是比神明都还要恐怖？”
第85章 嫉妒≈爱
希尔比温山更早离开了那个空间。
本次轮回意识空间的塑造，其实是以媚神心头血为引子，以温山本身的心脏作为塑造中心而组成的。
希尔本没有加入到这个空间中的，他是设下棋局的人。最开始，他只不过以一个居高临下的视角在观望着。
他并不报多大期望，对方能够真的走出这个轮回。
彼时的温山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个长着伶牙俐齿又高傲万分的白猫而已。
而宠物与主人，是不能平起平坐的。
他可以接受猫咪抓挠自己，也可以接受猫咪偶尔的啃咬，但他绝对不能接受，这宠物现在居然想要平起平坐，和自己开始洽谈条件。
还口口声声说，我会帮你离开这个轮回。
笑话。
希尔冷然将温山拉入了轮回，他派了分身的傀儡进去，只是为了干扰对方的视线，或者说是，勉强和这不自量力的小猫咪玩玩罢了。
直到温山毫不留情，将那傀儡杀死了。
明媚的笑容沾满了血液，对方笑着开口，“希尔，你是在瞧不起我？还是太看得起自己？”
希尔的心在那一瞬间开始狂跳，他忽然笑了。白皙的指尖不断敲打，他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也许对方真的能从这盘棋局中找到最正确的答案。
轮回，这件事情其实并不恐怖，恐怖的是这下面隐藏的事物。漫长的轮回，会造成对自身的异化。异化悄无声息，却又一直吞噬自己，改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