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砍刀下躺着一块一块的东西,浑身血迹斑斑,几乎看不清是何模样,但其中有一颗头。
正是在承灵道外,那个地府鬼仙的灵鸟!
明怀镜心想:这灵鸟可是有身份的,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种地方?除非......
与此同时,他面上笑道:“多谢老人家,麻烦您了。”
老人家抬脚便往里走,留二人跟在身后。
明怀镜趁此机会捉起雷定渊的手,嗖嗖嗖写下二字:
救人!
茅草屋内干净整洁,并没有想象中的阴暗诡异,但越是这样,明怀镜就越觉得内心不安。
雷定渊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明怀镜放心。
“凳子在这里,你们坐吧,”老妇人转身去了厨房,“我去给你们倒水。”
待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踪影,雷定渊抬手飞出一只金乌,二人周围降下结界,雷定渊道:“这样她便暂时听不见我们说话了。”
明怀镜表情难得严肃了几分:“灵鸟是绝对会听主人的话的,现在它落得这样的下场,那小鬼仙的处境怕是不太妙。”
雷定渊点点头:“这老人家不是人,等它过来,我们需得问问,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明怀镜闻言,索性坐在了桌子上:“你这么快就知道它不是人了?”
远处有脚步声响起,雷定渊站了起来:“你也知道,它的气息不对。”
二人面朝着厨房的方向,黑洞洞的,不知道会出来些什么。
拖行在地面上走路的摩擦声越来越明显,过了一会,一只穿着深蓝色麻布的脚先露了出来,老妇人道:“茶来——”
噌!
..
明怀镜看着面前被冥芳一剑死死钉在墙上的“老妇人”,歪着头上下打量着它。
雷定渊还在慢条斯理地擦着冥芳剑身的血迹,明怀镜嗔怪道:“叫你给我留一剑,你怎么一招就把它钉上去了?”
“这只太弱了,我来就好。”雷定渊站在“老妇人”面前挽了个剑花。
这只鬼祟明显还在惊魂未定中没缓过神来,一阵嘶鸣后被冥芳剑花吓得不轻,惨叫道:“啊啊啊啊啊啊欺负老年人了!!两个年轻小伙子光天化日之下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你们——唔唔唔唔!”
明怀镜随手抄起布团塞住它的嘴:“哟,还会说这么复杂的话呀?已经不止是鬼祟了吧?”
“老妇人”眼神立刻凶恶起来,明怀镜将将把布取出来,就听见它破口大骂道:“你他娘的放什么屁!老子才不稀得跟那群鬼祟为伍!你他妈才是鬼祟!你全家都啊啊啊啊!!!”
雷定渊又一剑插入它左肩之上,冷声道:“注意言辞。”
这一下疼得它再也维持不住人的模样,化作张牙舞爪的原形还在那兀自扯着嗓子惨叫。
明怀镜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疼,但你先忍忍。”
鬼祟:“?”
明怀镜视若无睹:“你先把人交出来。”
鬼祟:“什么人?”
雷定渊正要开口,鬼祟却先一步扯着嗓门:“你你你你别说话!你一说话我就浑身疼!”
八千明极的少主可不得浑身疼吗?明怀镜打趣看着雷定渊,道:“什么人,就是你之前在外面砍的那只灵鸟的主人。”
鬼祟面无表情:“哦,已经被我吃了。”
闻言,明怀镜却勾起嘴角轻蔑一笑。
“阿渊,这只不肯说实话,怎么办吶?”
雷定渊叹了口气:“知道了,我帮你瞒着。”
明怀镜顿时喜笑颜开,还没等鬼祟反应过来,便扬手一挥!
天地色变,屋内外顿时狂风大作,一时间不知是什么东西噼里啪啦地被卷起刮上天去,不一会,便听得二人十步之外的地底下,有人在叫:“别杀我别杀我——”
明怀镜收回神通,狂风又化作点点金光,尘埃般落入土地当中。
二人全然不顾一旁鬼祟大喊大叫,径直朝地下声音源头走去,地皮一掀,下面几颗灰不溜秋脏不拉几的脑袋立刻探了上来,就像雨后春笋一般。
明怀镜蹲在坑边,道:“一,二,三......四,一共四个,你们四个神仙,怎么会连这么一只鬼祟都打不过的?”
身后的鬼祟:“老子不是鬼祟!”
坑底下果然有那只灵鸟的主人,他吓得不轻:“我们过来看见这里有户人家,荒郊野岭的怎么会有人家?当时就觉得有问题!”
“所以你们就来问了?”
“对啊,”那小鬼仙抹了把脸,“那老人家请我们进去喝茶,过了好一会才来,之后就坐下,一直盯着我们。”
一旁有个土地仙插话道:“你们不知道有多吓人,那老人家见我们不喝,就不停说‘喝啊,喝啊,我的茶最好喝了’,啊啊啊啊太可怕了!”
明怀镜狐疑道:“你们认真的?这很可怕?”
“是啊。”
“那就奇了怪了,”,明怀镜站起身来,好让这几个神仙出来,“你们法器神力都在手,觉得吓人就打回去啊,怎么不知道还手呢?”
土地仙懵然:“啊?我看话本里都说,遇到这种情况需要先周旋几个回合的。”
明怀镜觉得自己头风病都要犯了:“你们进来就是为了杀鬼祟升神位的,一不需要救人,二也没有把柄被拿捏,为何要周旋?”
说罢,明怀镜侧身一让,道:“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