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除了刚对视的那一刻被吓到了，他之后都并没有觉得害怕，反而觉得很正常。
    或者说，他发自内心的相信乔妄舟不会对他做什么，不会伤害他。
    乔妄舟走到他面前站定，垂眸看着他，林殊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下，夸道：“很帅嘛。”
    乔妄舟的衣服是一套深蓝色的西装，领结打得一丝不茍，胸前别了个玫瑰胸针，领带上有一个银质的领带夹。
    他肩宽腰窄，身材比例完美，是天生的衣架子，套个麻袋都好看，更别说这种精心搭配的衣服了。
    现场时不时就会有人发出小声的“我靠”。
    乔妄舟听见林殊夸自己，原本有些阴沉的心情瞬间就好了不少，同样夸赞道：“你也很漂亮。”
    林殊笑了：“怎么到我这里就成漂亮了？”
    乔妄舟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林殊确实是可以用漂亮来形容，不是那种女相的漂亮，而是雌雄莫辨。
    他曾拍过一套杂志，其中一张照片至今都是乔妄舟ipad的壁纸。那张照片上，林殊站在一座漂亮温馨的花园里，穿的是一件白色的长袍，头发被染成了金色，弯腰逗/弄脚边的白狮。
    那套杂志的摄影师也是钟迟，构图，色彩，光影，每一项都完美得无可挑剔。而那张“神子图”，也在网上掀起过一阵热/潮。
    乔妄舟因为那张图，给林殊充了不少销量。那些杂志至今都在他书房的架子上摆放着，每一本都用自封袋包着，他亲自包的。
    乔妄舟收回思绪，看着林殊的脸庞，脸上也逐渐弥漫起一点笑意：“粉丝们都这么说。”
    林殊听着他的这个回答，微微扬了扬眉：“你也这么觉得的？”
    “嗯，我一直都觉得你漂亮。”乔妄舟说。
    “啊……这样啊？”林殊憋着坏，故意问道，“那你是馋我的美色啊？”
    乔妄舟倒是没想到他会忽然这么问，一时有些微愣。
    林殊见他愣住了，忍不住失笑道：“还真是啊？”
    “……不是。”乔妄舟有些无奈，“少说这种无厘头的话。”
    林殊眨了眨眼睛，刚想继续问，忽然听见一道极其大的声音。
    “那边的两位，聊够了么？还拍不拍了？”
    林殊被猝不及防的吓了一跳，身体都抖了一下，他转过头和拿着喇叭的钟迟对视，然后幽幽道：“你这一嗓子，死人也能被你吓活。”
    钟迟完全不在乎他的阴阳怪气，依旧举着喇叭：“快点过来，全组就等你们两个。”
    林殊也没再说什么，他们确实耽误得有点久了，拉着乔妄舟过去了。
    ——
    “你俩再靠近一点，靠近，靠近！”
    “林殊你的手搭在乔妄舟肩膀上，对很好。”
    “乔妄舟你是铁打的么？浑身僵硬是什么意思？放松。”
    “对视，对，那种暧昧的眼神，啧，不是想要接吻的那种，是势在必得，性张力，有点性张力好么？”
    两人跟着钟迟的指示调整着动作，不知道为什么，这俩单独拍的时候一点就通，一起拍的时候就怎么也达不到钟迟想要的那种效果。
    在第不知道多少次调整失败之后，钟迟终于疯了。
    “你们到底能不能好好拍了！听不懂人话吗？！”钟迟的脸色黑得吓人，活像是下一秒就能冲上来把他俩撕了似的。
    乔妄舟本来就因为林殊的衣服看钟迟不顺眼，听他这么一说，更不顺眼了，林殊甚至清晰的听到乔妄舟“呵”了一声。
    钟迟没有听见，他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抬手做了个手势，示意休息十分钟，然后将林殊和乔妄舟叫了过来。
    “你们俩老实告诉我。”钟迟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压了压火气，“你俩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
    “……？”林殊听到这句话，简直满脑门的问号，“什么鬼？你为什么这么认为？”
    “我为什么这么认为？”钟迟冷笑着将相机中的一张照片指给林殊看，“来你们自己看看你们俩这个眼神。”
    显示屏上，林殊将手搭在乔妄舟的肩膀上，有几根手指伸进了乔妄舟西装外套的领子里，微微往外拉，就好像要扒乔妄舟的衣服似的。
    林殊的唇角带着笑，眼睛微弯，眼尾上挑，活像个风流浪子，而乔妄舟则是冷着脸和他对视。
    这张照片的姿势是没什么问题的，问题就出在他们两个的眼神上。
    用钟迟的话来说就是，旁边如果有张床的话，他们早就做/了八百次了。
    钟迟审视的视线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来回往返着，然后将目光锁定乔妄舟，开口道：“乔妄舟，等会儿拍的时候，你的眼神麻烦给我收敛一点。”
    “你那眼神恨不得当场把林殊的衣服给扒了。”
    林殊：“……”
    乔妄舟：“……”
    林殊木着脸扭过头，和乔妄舟对视，然后抬手狠狠给了他一拳。
    十分钟过得很快，没多久他们便开始重新拍摄了。
    “来，再来一次，要是再不过，我就把你们俩给赶出去。”钟迟冷冷道。
    他撂下这句话就朝着自己的相机那里走过去，林殊转过身，抬手戳了戳乔妄舟的胸膛。
    乔妄舟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和他对视，问：“怎么了？”
    林殊开玩笑道：“别想着扒我衣服了，有点职业素养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