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没错。”他抬起头,直视朱棣的眼睛:“若是爷爷,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妨碍您。您会手下留情吗?孙儿知道,爷爷看中了父亲的重情义,却也最厌恶父亲的重情义。”
“爷爷总说孙儿和您是最像的。难道孙儿的选择就不是爷爷的选择了吗?”
听完朱瞻基的话,朱棣沉默了许久。
朱瞻基就是在赌。
他赌朱棣不会对他怎么样。
他赌自己在朱棣的心中,分量超过了朱高燧和朱高煦。
他赌朱棣更看重大明的未来。
朱棣看着朱瞻基。
就像是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如果是他,他只会比朱瞻基更狠。
但朱瞻基杀的是他的儿子。
他又觉得朱瞻基过于冷血无情。
其实朱棣心里也明白。
朱瞻基若是不狠一点,他就是第二个朱允炆。
但朱棣更明白的是。
朱高煦压根就篡不动朱瞻基的位。
朱棣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未来你即位后,就放你二叔和三叔在封地平平安安的度过余生。”
“爷爷,孙儿答应您,二叔,三叔却未必会答应您。”
“他们已经出不来了。朕不是在同你商量,这是圣旨。”
朱瞻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孙儿遵旨。”
“这道甚至会一直被锦衣卫记录在册。若是你二叔三叔无故离世。瞻基,你的皇位也就坐到头了。”
“孙儿明白。”
“还有那个叫朱祁镇的孩子,赶抓紧时间把他给处理了,你退下吧。”
朱瞻基领旨谢恩后便离开了。
朱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儿孙自有儿孙福。
他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
朱祁钰的身边站着于谦。
“于少保,你为哥哥着想,哥哥却不为你着想。”看完天幕的朱祁钰感慨。
于谦为大明献出了自己的一生,最后竟落得那样的下场。
朱祁镇当真是猪油蒙了心。
也许他该向天幕说的那样。
将朱祁镇杀了,一切便都迎刃而解了。
一旁的于谦预知到了自己的死亡,却并没有什么波动。
早在打北京保卫战的时候。
于谦就已经做好了以身殉国的准备。
“太上皇被奸人蒙蔽,行差踏错。吾等身为臣子,自当铲除奸佞,以免太上皇被小人利用。”
“只是铲除奸佞吗?若太上皇就是奸佞呢?”
朱祁钰问出了那个大家都疑惑不解的问题。
“于少保,你明知哥哥烂泥扶不上墙,却为何执意迎回哥哥?是说于少保和旁人并无不同,都认为朕没有资格做这个皇位。”
“陛下言重了,臣并无此意。”
“迎回太上皇,彰显的是陛下的仁德,也先此举本就为乱我大明军心。若是陛下不愿迎回太上皇,也先必然在此事上大做文章,迎回太上皇本,对陛下没有影响,陛下依旧是陛下。”
“少保,到了此刻,你依旧认为,迎回太上皇是正确的?”
于谦沉默不语。
“于少保忠君爱国之心,朕自愧不如。”朱祁钰拂袖离去。
徒留于谦一人站在原地。
看朱祁钰的离去并不是妥协。
他吩咐手下人将朱祁镇寝宫附近的人全部遣散换成自己的心腹。
他今日。
就要为大明除奸佞。
于谦下不去手,他下得去。
***
朱祁镇自从瓦剌回来之后,就一直被朱祁钰关了起来。
只是他虽然被关了起来,但他也能看到天幕。
“一派胡言,简直是一派胡言!”
朱祁镇让天幕气的够呛。
后世之人不理解他的英姿就算了。
竟敢对他如此不恭敬。
他是大明的皇帝,他是大明的太上皇。
不跪拜他就算了,竟然还敢唾骂他。
还敢将他与秦桧之流比肩。
简直是目无法纪,大逆不道。
朱祁镇把殿内的东西都砸了,肆意宣泄着自己的怒火。
他本以为自己回来后,朱祁钰会把皇位还给他。
没想到,朱祁钰不但不还,还把他圈禁了起来。
皇位本就是属于他的东西。
他拿回自己的东西,有什么不对?
天幕竟敢将他贬低得一无是处。
别让朕知道你是谁。
朱祁镇恨恨的想。
否则朕一定诛你九族,将你大卸八块。
朱祁钰带着下人来到殿前时。
已经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兄长,缘何这般生气?”朱祁钰靠在门框上。
现下此刻没有外人,他们俩也懒得装兄友弟恭。
“你这个贼,你来干什么?”朱祁镇没好气的问。
“朕是贼?”朱祁钰笑了:“朕若是贼,那兄长,又是什么?卖国贼吗?”
“你!”朱祁镇一拍桌子:“你好大的胆子!朕可是太上皇!”
“是啊,太上皇。”朱祁钰微微一笑:“朕很快就会送兄长去做真正的太上皇,兄长高兴吗?”
朱祁镇看着朱祁钰的脸色,迟来的感受到了恐惧。
“你想干什么?!”朱祁镇色厉内茬的问:“你要是敢胡来,朕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