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值钱的那些材料,阮星做了层层加密措施,有不少还完好无损,对方甚至找不到如何正确进入的方法。
阮星脚步停了下来。
看着眼前自己没有丝毫印象的房间,陷入沉思。
就算是对每个房间里面放的东西没有印象,但是自己家几个房间他还是知道的,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一个?
阴竺会不会藏在这里了?
阮星推门的时候,把手上发出“咔哒”的声音,轻松便被他推开。
看到里面场景的瞬间,阮星愣在原地。
房间的墙壁上,挂满了画,密密麻麻充斥着整个视野。
这些画上都是一个人。
鲜明的光影勾勒出画中人的身影,黑发绿眼的长发青年或坐或站,或微笑,或沉思,整齐的摆放着。
这一间屋子,全部都是自己的模样。
最中间也是最大的那一幅,足有一人高。
青年穿着白色的花边衬衫,米色的长裤和靴子,手臂上搭着黑色长袍,站在一片空地上,青绿色的草坪在他的脚下匍匐。
轻风拂过,勾起发丝和衣衫,勾勒出他的身体,腰部的线条明显,似乎有一双手代替这阵风揽住了他的腰肢,柔软到不可思议。
他侧着身,正对着作画的人。
日光在他的背后氤氲,描摹出一圈细密的金边,脸上的细小绒毛都清晰可见。
阮星从不知道自己可以做出那种表情来,脸上的每一个线条都是柔和的,带着弧度的,毫无攻击力的,甚至连自己的长发都在雀跃。
细致的线条和完美的光影,足以见得作画之人的功底,但更能够看出作画之人的用心,一笔一画,都倾注了最完美的情绪。
阮星确认自己没有自恋到给自己画这么多自画像的地步,可还有谁能做出这样的事?
上面的画作间隔时间应该很久,看下面的落款,大约隔了几十年,其中也见证了作画之人的内心变化。
原本画中的青年温柔耐心,笔触间都是依恋和亲昵,明亮的光影中,青年是最耀眼的存在。
后面笔触开始凌乱锋利起来。
原本温柔的青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平淡的神情,冷色光影交织,青年依旧完美,但眼神中透露出来的不再是热烈的情绪,而是疏离和极致冷漠。
画中的主角用这种眼神看向画家,似乎表达着自己的厌恶。
在最后一副画作中,青年坐在法师塔的某个房间内,正在办公,在他身旁,出现了另一道身影。
没有脸,但是个男人,他此刻正在亲昵的将青年圈起来,依靠在他的肩头。
没有画完,似乎画家无法忍受某种情绪,终于做出某个决定一般,扔下了画笔,消失了。
阮星尝试触碰这些画作,想要仔细研究,但是却被结界阻挡在外面。
布置结界的手法和他很像,但不是他的手笔。
是塔灵。
意识到的一瞬间,阮星如遭雷击。
这整个房间的画作,是他不在的时候,塔灵画的。
整整一屋子的油画,在没有阮星的日子中,陪伴着他度过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他将一腔情绪灌注到所有的画作中,旁人只能从这些画里面窥探一二,却无法感受到当事人万分之一的情绪。
无数个日夜里,他就是这样麻痹自己,期待着主人总会回来的,但是他等了很久,都没有见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他终于失望了。
画中青年厌恶的眼神就是他的担忧。
是不是,他被讨厌了呢?
阮星捏紧了胸口的衣襟,修长的手指甚至起了青筋。
在没有他的日子里,被困在法师塔的塔灵,无法摆脱他的责任,无法离开他的身体。像一个可怜的囚徒,在漆黑的雨幕中挣扎,疯狂祈求主人的怜悯,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富贵察觉到不对,探出头来,看到满屋子的画像,也是震惊了,但他感受到阮星情绪不对,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小声开口提醒。
“阮星,我刚刚想起来,阴竺那个家伙应该去找活物了,他受了伤,要想保命,一定要汲取生命力,或许这家伙已经不在塔里了也说不准。”
“别忘了,他们有方法能够进来,就能够离开。”
“如果耽误时间比较久,他可能就跑了。”
阮星眼眶微红,声音沙哑:“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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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青年的脚步声响彻在塔楼中,在黑暗的环境中很是明显。
他离开了那个房间,并将房间锁好。
罗伊德见过这些画像,或许他的身份和圣地联想在了一起,脑补出了一些什么,怪不得阮星并没有修改它的记忆,就能够让他这样死心塌地办事。
阮星走在阶梯上,手触摸着塔壁,回想起来刚刚拿到那团灵魂时候的样子。
一团小小的,很坚韧的灵魂。
他将那团灵魂紧紧抱在怀里,半天不肯撒手。
“这可是费了大力气找到了,你小心点。”老师提醒着:“他的灵魂现在还很弱小,你需要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