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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十鸢脸上一点点染上绯红,她声音细若蚊呐:“……没有不放心你。”
    她绞尽脑汁地说:
    “但不合规矩。”
    胥衍忱依旧保持着情绪耷拉,他抬眼问:“谁的规矩?”
    他很自然地问:
    “十鸢和我,难道不是两情相悦?”
    十鸢觉得脸上燥热一片,她吞咽了下口水,在顾姐姐面前能坦然承认的话,现在居然有点难以开口。
    她还未说话,某人仿佛是觉得被拒绝了,他恹恹地耷拉下眼眸道:
    “十鸢在衢州城和我再见时,不是这样的。”
    那时她自荐枕席,但被胥衍忱不着痕迹地拒绝。
    十鸢人麻了。
    怎么还有人旧事重提呢!
    见他还要再说什么,十鸢慌乱地出声打断他:“我又没说不行!”
    胥衍忱目的得逞,他低头,忍不住地轻笑了一声。
    十鸢见状,心底的那点情绪终是散了,她抿了抿唇,简单洗漱一番,就躺在了床榻上。
    片刻,外侧床榻也凹陷下来。
    十鸢其实不是第一次和男子有亲密接触,她和戚十堰、乐赋初都过有肢体接触,乐赋初不会守着什么中原规矩,一缕薄纱在寒潭其实没什么作用,他替她种蛊时手脚也不曾规矩。
    包括在春琼楼时的各种教导训练,十鸢于男女之事上很难称得上纯情。
    但当她意识到此时躺在她身边的人是胥衍忱时,心境和情绪仿佛在一刹间变得不同,她很难说清这种感觉,她只能睁着眼望向床顶。
    砰砰砰——
    似有心跳声胡乱响起。
    惯来灵敏的听觉仿佛失去了作用,十鸢一时之间居然分不清这乱哄哄的心跳声是属于谁。
    十鸢手指胡乱地扣在被褥上,好像这样就能掩盖住她的情绪,须臾,她紧紧闭上了双眼,强迫自己赶紧睡下。
    但事与愿违。
    她能感觉到公子翻了个身,离她越来越近,温热的呼吸也喷洒在她脖颈处,十鸢手指勾住了锦被,浑身有一刹间僵硬,这时,有人抱住了她,一只手扣在她腰肢,他只是安静地把她圈入怀中。
    他什么都没做,但又仿佛什么都做了。
    许久,十鸢渐渐瘫下紧绷的身子,她浑身好像再没有一点力气。
    十鸢能听见公子的呼吸声,她以为她会睡不着的,但她低估自己了,呼吸交错间,困意一点点侵袭而来,她呼吸渐渐平稳。
    有人没睡好。
    说不清是欢喜还是什么情绪,叫他一夜难眠,他一手扣着女子腰肢,听着女子渐渐平稳的呼吸声,他在一片黑暗中睁开眼,借着浅淡月色望向女子,她睡得很安稳,倏然,她鼻尖蹙了蹙,在他怀中蹭了蹭他脖颈。
    细腻的肌肤相贴,淡淡的痒意传来,但胥衍忱一怔,他有些僵硬地抱着女子,生怕闹出一点动静将女子吵醒。
    她睡时无意识的一个动作,胥衍忱却是久久难以回神。
    胥衍忱觉得自己或许是肤浅至极。
    否则,怎么会在再见她的第一面时就起了心思,后续她替他所做的种种,都是在不断拉他沉陷。
    黑暗中,他唇角从女子脸侧擦过,呼吸有一刹间交融,女子仿佛轻颤了一下眼眸。
    *******
    翌日,十鸢醒来得不早不晚,将近辰时左右,冬日天亮得晚,她醒来时就见胥衍忱正倚着楹窗而坐,手里拿着她看过的那个话本。
    十鸢眨了眨眼,脑海中思绪渐渐清晰,其实她没说过,她对这个穷酸书生让高门小姐与其私奔的故事没那么感兴趣。
    否则,一本话本,她岂能看了这么久,还没有结束?
    她只是欢喜于有人一而再地替她费心。
    他倚在栏杆看书,穿着身简单的银白衣袍,衣衫未曾系得紧实,外衫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腰间坠着一枚羊脂玉,眉眼清隽疏朗,暖阳透过楹窗洒在他身上,仿佛给他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十鸢一时有些失神。
    他仿佛察觉到她醒了,掀起眼朝这边看过来,也放下话本,他起身,走过来:
    “醒了,怎么不说话?”
    他越来越靠近,十鸢也闻到了些许松木的清香,她视线落在胥衍忱未曾穿好的外衫上,稍许睁大了双眼,刚欲说点什么,就见胥衍忱伸手来牵她。
    十鸢被打断,也只好乖巧地伸出手去。
    两只手刚握住在一起,他才俯身拉起她,银白色外衫就掉落了下来,露面里面青衫色的里衣,若有似无地可见内里冷白的肌肤,十鸢还未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去替他拉住衣裳,忽然,有婢女推开了门,端着水盆进来,在看见眼前一幕时,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忙不迭慌乱地退出去。
    十鸢懵了。
    她一只手还被胥衍忱牵在手中,另一只手拎着胥衍忱的衣裳,从外人角度去看,就好似是她亲自拽下胥衍忱的衣服一样。
    十鸢迷惘,不懂,怎么有人一早上就开始算计人。
    偏还有人还皱眉道:
    “怎么这时进来了。”
    十鸢默默地看着某人的装模作样,她松了手,他外衫瞬间轻飘飘地落地,他坐轮椅的数年也不曾忽视内劲,后来站起来后,对自己的要求也甚高,外衫一褪,十鸢就隐约能看见他坚.挺的腰腹,他一身肌肤冷白,若有似无地透着一点红,格外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