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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金鳞国的都城还是和凤清韵当年下山时一样热闹,虽然街道已经面目全非,唱的戏目也变了几代,但繁华一如既往。
    两人就像是普通的贵家公子和他的侍从一样,大摇大摆地走在街道上。
    不过凤清韵很快便意识到,这地方虽然大部分东西都变了,但还是有没变的地方,比如说——功能没那么纯粹的酒楼。
    两人路过一栋无比热闹的酒楼时,二楼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倌立刻热情地向他们招手。
    意识到这地方是干什么的后,凤清韵生怕身旁人发疯犯病,当即就要收回目光,却不料下一秒,便看到了一个熟悉无比的人——他当年下山时遇到的男花魁。
    由于他掩盖了面容,那男花魁并未认出他,见他看过来反而找了找手,黏糊着腔调道:“公子,上来玩啊?”
    凤清韵:“……”
    他立刻做贼心虚一样扭头,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了。
    龙隐当即扭头看过来,眯了眯眼:“主人,老相好?”
    凤清韵立刻否认:“……不是。”
    他知道龙隐能听到他在想什么,连忙在心底解释道:【是几百年前见到的那个男花魁,我只是在想他怎么还活着。】
    未曾想龙隐了然之余却道:“是就是么,我又不会吃人,主人怕什么?”
    龙隐嘴上端的是一副识大体的大房姿态,手上却拽着人就要往楼上走,俨然一副正宫捉奸的样子。
    凤清韵怎么抽都抽不出来自己的手,只能欲哭无泪地被他拽进了酒楼。
    刚一进门,那老板便热情地迎了上来:“二位公子——”
    然而那老板话还没说完,龙隐便一挥手打断道:“不必管我,伺候好我主子便可。”
    凤清韵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
    “哦对了,你们这是不是有个男花魁?”龙隐拽着他便往楼上走,“把他叫上来。”
    老板闻言立刻喜笑颜开:“哎,好嘞,二位公子稍等,小雨立刻就来。”
    也不知道这是那男花魁本来的名字,还是数百年来又换的名字。
    两人刚在隔间内坐下没多久,那含羞带怯的男花魁便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低头便拜:“二位公子……”
    凤清韵仔细一看——原来是僵尸,而且是死了几百年,却几乎没什么修为的僵尸。
    他身上不知道为什么落得有尸咒,似是已经被迫认了主,而且周身还有束缚咒——不知是谁将他禁锢在这里,强迫他当一个地缚灵。
    凤清韵见状眉心不由得一跳,没等那花魁说完,便一挥手打断道:“……你不认得我?”
    那花魁一愣,还以为是自己曾经的恩客,可他实在认不出来,便只能道:“恕在下眼拙,您是——?”
    凤清韵闻言一言不发地解下面纱,显出了原身,那男花魁见状一愣,而后竟蓦然白了脸,扭头就要跑。
    龙隐见状一蹙眉,抬手一道魔息便将人抓了回来。
    那花魁见跑不了,当即便跪地求饶:“仙君饶命,仙君饶命……!”
    “你我不过曾经一面之缘而已,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跑什么?”凤清韵蹙眉道,“死后为什么不去投胎?”
    “我……”他本就是僵尸,此刻被这么一吓,面上敷的粉直往下掉,哆哆嗦嗦地似是在想怎么解释。
    然而龙隐却在心底和凤清韵道:【是姓慕的杀了他。】
    凤清韵一愣,面上微微蹙眉道:“是慕寒阳杀了你?”
    花魁一愣,随即愕然地抬眸:“您怎么……”
    “自然是我猜的,他并不知道我来此地,”凤清韵蹙眉道,“可若是你不说,他知道不知道就不一定了,到底怎么回事,从实招来!”
    花魁闻言心一横,低声道:“是……是寒阳剑尊杀了我。”
    “他因您对我……略有青眼,便嫉妒于我,某一日寻借口将我引出,而后一剑毙命,之后便离去了。”
    “未曾想那日刚好是中元,鬼气颇重,再加上我八字硬,而且心有怨气,便成了僵。”
    “我原本想寻您讨个说法,未曾想又被寒阳剑尊发现,他还想杀我,我跪地几次求饶,他才答应饶我一条性命,却逼着我不让我寻您,又在我身上下了禁锢之术,成了此处的缚地灵。”
    凤清韵根本不知道还有这样一桩前尘,一时间惊呆了。
    就因为自己的一丝善意,居然害了一条性命,又让他在此处被禁锢百年,一时间心下说不出的不是滋味。
    那花魁在勾栏之中呆惯了,不知道什么是爱,说完此话后竟然低落地感叹道:“我原本以为寒阳剑尊对您如此一往情深,您会和他结为道侣呢……”
    他从来不恨凤清韵,反而替凤清韵有这样一个爱他,吃醋到疯狂的师兄而高兴。
    可凤清韵闻言却是一顿,一时间像是吃了苍蝇一样:“他平白无故害你一个无辜之人……哪称得上一往情深?”
    花魁理所当然道:“……那可是寒阳剑尊,他那么光大伟正一个人,却因为吃醋便对我一个小小的男倡而恼怒拔剑,这不就是一往情深吗?”
    圣子为爱人而扭曲,因求而不得所以嫉妒。
    这简直是勾栏瓦舍中的男妓做梦都想渴求的情意。
    龙隐听了却只是冷笑,凤清韵听完则沉默了,半晌才道:“……你搞错了,这不是爱。”
    “他也不是因为我才这样的,而是他本就是这种人,只是曾经碍于颜面,不愿表露出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