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没多久，元霄便听见门铃响起。
    元霄点了点顾澜庭的额头，然后走了出去。
    白颜穿着一件黑色风衣，衬得皮肤苍白，显得更加瘦弱了。
    “元霄，第一次来你家里，不会打扰你吧？”
    元霄让她进来，“怎么会呢，夫人不嫌麻烦就好。”
    白颜将手中的礼盒递了出去，“这是我之前从国外带回来的丝巾，还是比较适合你这样的小姑娘，我就带过来了。”
    元霄接过来。
    是外国的一个大牌。
    “谢谢裴夫人。”
    白颜轻笑，“你还是跟澜庭一样叫我小姨吧。”
    元霄也不扭捏，从善如流：“小姨。”
    “你这个四合院不错，采光也很好，很雅致。”
    元霄心想，可不是嘛，花了钱的。
    “对了，澜庭呢？他叫我过来，他不来吗？”
    元霄领着她进自己的院子，“在的，是我有些事情想跟您说。”
    秦秦此时背着白颜在玩泥巴，白颜只能看到她胖胖的小背影和扎着两角辫的小脑袋。
    不过白颜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问道：“这是你妹妹吗？”
    顾澜庭从房间出来，“小姨，这孩子是被人拐卖的，我们在瞿水县端了一个人贩子的窝点，这个孩子没人领，元霄就收养了。”
    白颜身子一颤，脸色更白了。
    顾澜庭掏出当初在秦秦身上找到的汗巾，已经被元霄洗得干干净净，上面清清楚楚写着“秦秦”两个字。
    白颜有些失神，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好在元霄眼疾手快撑住她。
    她接过汗巾，当看清楚“秦秦”二字，再也忍不住捂着嘴痛哭出声。
    “这个汗巾，是从这孩子身上拿到的。”
    秦秦显然被这痛苦的哭声吓到了，手里的小铲子掉在地上，愣愣地看着元霄她们。
    秦秦还以为是元霄哭了，哒哒哒跑到她面前，掏出口袋里的牛奶糖，“不哭。”
    元霄也只是眼眶湿热，并没有落泪。
    她笑着摸摸秦秦的脑袋，“秦秦把糖，给这个阿姨吃好不好？”
    秦秦有些畏缩，但是元霄开口了，她便笨拙地拍拍白颜的背。
    平时她哭，元霄就是这样哄她的。
    “不哭。”
    白颜蹲在地上，抬起头，因为眼泪视线朦胧。
    她将眼里的泪水擦干，才看清秦秦的样貌。
    白白胖胖，容颜精致，好看极了。
    她吸吸鼻子，将牛奶糖握在手中，“我可以，抱抱你吗？”
    秦秦没有说可不可以，而是去看元霄。
    元霄半蹲在地上，“如果秦秦让她抱抱，她就不会哭了喔。”
    秦秦大眼睛眨巴两下，纠结了一下，还是朝着白颜张开手，“抱抱。”
    白颜破涕为笑，将她小心翼翼搂在怀中。
    香香软软，和她想象中一样。
    “小姨，我们还有事没和你讲，我们进去说。”
    白颜将秦秦搂在怀中，手里的牛奶糖还给她，“给你吃吧。”
    秦秦穿的是背带裤，前面口袋绣了一个小兔子，里面装着鼓鼓囊囊的大白兔奶糖。
    她拍拍自己的小肚子，豪气说道：“你吃，秦秦有。”
    白颜舍不得放开秦秦，将她抱进房间。
    元霄房间在还有一个小客厅，里面是一个大大的拔步床。
    她们几个坐在外面，元霄将事情来龙去脉告诉了她。
    白颜神色越来越冰冷，但是担心吓到秦秦，始终克制住了情绪。
    等元霄说完，她讽刺一笑，“难怪澜庭先叫我过来，是觉得裴家会大事化小对吧？”
    “我真是眼瞎，我疼了这么多年的人，视若亲女的人，竟然是蛇蝎心肠！”
    秦秦以为她又要哭了，犹豫了片刻，忍痛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牛奶糖，“不哭。”
    白颜咬着唇，忍下了眼泪。
    “不哭，妈妈不哭。”
    王雅芝和元霄都没有以秦秦母亲自居，她没有和其他小朋友接触过，在她的字典里，没有“妈妈”这个词。
    她歪着小脑袋，看元霄，“妈妈？”
    元霄摸摸她，“对喔，这个是你妈妈。”
    “什么是妈妈？”
    元霄用了她比较喜欢的答案回答：“就是会给秦秦很多很多大白兔奶糖的人。”
    秦秦一听，眼睛果然亮晶晶，期待地看着白颜。
    她的眼睛和白颜的很像，干净又有神。
    白颜失笑，“妈妈下次过来，就给你带很多很多大白兔奶糖。不过秦秦一天只能吃一个，吃完要刷牙喔。”
    秦秦嘟起嘴，不开心了。
    和姐姐说的一样。
    元霄一怔，“小姨不打算将秦秦带回去吗？”
    白颜摇摇头，轻轻抚摸着秦秦的小辫子。
    秦秦的头发很多，乌黑发亮，就连白颜和裴耀青的发质，都没有这么好。
    这不是遗传，这是元霄将秦秦养得很好。
    秦秦白白嫩嫩，身上穿的都是最好的，元霄对她是娇养。
    “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我不会考虑将秦秦带走。”
    顾澜庭同意：“确实不适合，秦秦从人贩子手里救出来的时候，连话都不会讲，陌生的环境对她不好。”
    元霄点点头，“这倒是，她连幼儿园都不愿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