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闪过一丝好奇，沈清芙的脸分明是被人打了才这样的，她十分确定。
    这宫里还有谁会打她不成？
    莫不是她惹了哪位娘娘不高兴？
    可沈清芙也不是那种会惹事的人，应该不会是这个原因吧？
    陈方圆在脑子里想了好几个可能性，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她虽是好奇，倒是一点没张口问的意思，虽她不大喜欢沈清芙，那也是因着周围人总是说她不如她，她才对她喜欢不起来。
    沈清芙本人并未招惹她，她没必要往人伤口上撒盐。
    沈清芙瞧出了她的好奇，竟有些诧异于陈方圆这次竟忍住了没刺她，也没过问她原因。
    倒是难为她了。
    “想来你很是好奇我的脸是谁打的吧？”不等陈方圆问，她自己便主动开了这个口。
    陈方圆下意识点了点头，反应过来后又立马摇了摇头，瞪着一双大眼看着她，小心翼翼开口：“你不想说的话可以不用说。”
    沈清芙望着她天真纯净的眸子，觉得她此时有些可爱，心情也跟着好上几分。
    她被保护得极好。
    “没什么不能说的。”
    陈方圆一听她这话，身子稍稍往前倾了倾，竖着耳朵认真听。
    “是我父亲打的。”沈清芙轻描淡写地说着，就像是在说今日的天气不错一般，却是惊得陈方圆险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什么！”陈方圆不敢置信地瞪着她。
    她父亲打的？她父亲为什么要打她？
    不是说沈相为人谦和吗？
    陈方圆有些不大理解，她父亲都没打过她，若是她调皮惹了父亲生气，他顶多就是骂她几句无关痛痒的话罢了。
    陈方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大为震撼。
    “怎么？不相信是吧？”沈清芙自嘲一笑，她父亲在外人面前一向温和，谁又能想到温和儒雅的沈相背地里竟是这种人呢？
    陈方圆只是觉得有些惊讶罢了，她摇了摇头，解释道：“我只是震惊。”
    沈清芙像是找到了倾听的人，突然就有种把心里的话诉说给她听的冲动。
    “我知晓你不喜欢我，觉得我事事抢了你的风头，不过我也是迫于无奈。”
    “你不知，我学的那些东西，也不是出于喜欢，我是从小被逼着学的，若是学不好，便要被戒尺打手心。”
    “就连入宫，我也是被迫的，若是有的选，我宁愿当个普通人。”
    沈清芙看着面前这个纯净的人，神情略微复杂，继续说道：“陈方圆，你怕是不知晓，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羡慕你从小有父母疼爱，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像我，连笑容都是精心练过的。”
    陈方圆听后大惊，差点惊掉她下巴，张大嘴巴看着她，不敢置信地说道：“原来你过得不开心啊！”
    许是看着她眼底露出一丝哀伤，陈方圆赶紧安慰她：“其实你挺厉害的，真的，你什么都会。”
    “我往后不讨厌你了便是。”
    她没想到沈清芙竟然羡慕她，听她这般说，她心底竟对她产生了一丝同情，突然觉得她也怪是可怜的。
    沈清芙被她的话给逗笑了，噗呲一声直接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眼泪便顺着眼角划过脸庞。
    滚烫晶莹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滑落到地上，看得陈方圆心里一紧，急忙安慰她：“沈清芙，你可别哭啊，一会儿哭花妆了可就不漂亮了！”
    “我母亲说，女孩子的眼泪最是宝贵，你可别掉金豆子了！”
    陈方圆赶紧掏出手帕，笨拙地替她擦着眼泪。
    沈清芙愣了一下，任由她在自己脸上擦拭眼泪，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倒是止住了眼泪，没再继续掉落。
    “陈方圆，谢谢你。”
    陈方圆擦着眼泪的手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把手收回，见她没再继续哭下去，心里跟着松了口气。
    她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口吻，“这有什么的，小事一桩，不用谢，只是你别再哭了就是。”
    “你如今都进了宫里，没人再管你了，你可以尝试着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管别人做什么呢，自己开心便是。”
    沈清芙忽然轻松一笑，她倒是想的简单，倒也不无道理，不过若是事情真如她说的这般简单便好了。
    她没过多解释，只轻点了下头，朝着她展颜一笑，“你说的是。”
    “今日之事还请你保密，莫要说出去，若是被人知晓了，只怕......”
    沈清芙朝着陈方圆眨了下眼，陈方圆连连点头，她自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她嘴巴可严实了！
    “你放心，我定不会告诉其他人的，我保证！”陈方圆举起手，眼神真诚极了。
    沈清芙被她逗笑，忍不住逗了逗她，问道：“你不怕我是骗你的？”
    陈方圆震惊地看着她，“难不成你是在骗我的？”
    沈清芙捂嘴一笑，眼底最后那一丝哀伤也被驱散，只剩下藏不住的笑意，她轻摇了一下头。
    “依你这个性子，只怕被人骗了还要替人数钱。”
    陈方圆下意识反驳道：“才不是，我没你想的那般笨。”
    她听着外面震耳欲聋的鼓声，想着这会儿外面应是最热闹的时候，便站起身准备往外走，去瞧瞧热闹。
    “我想去外面看看，不如你也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