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妃面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撑着病体坐了起来,“臣妾身子不争气,未能起身迎接皇上和贵妃,是臣妾的不是。”
她说话间,还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温妃面色苍白,眉宇间皆是病态。
景昭打量了几眼后收回视线,关切地走上前,坐到床边握着她的手柔声说道:“怎么一下竟病得这般厉害?快些躺下吧,你都病成这副样子了,还起来作甚。”
拼演技的时候到了,就问温妃见着她过来,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吧?
“躺着吧。”祁钺淡淡看了温妃一眼,随意说道。
这时,又传来温妃的咳嗽声,她拿着锦帕捂着嘴,松开之时不经意间露出了里面猩红的一团。
兰宜立马上前替她接过手里的帕子,又重新递了一块崭新的锦帕给她。
温妃嘴角上还沾着一丝血迹,像是没擦到似的,目光略带着几分歉意看向景昭,“臣妾不知宫里人竟然通知了皇上和贵妃,倒是扰了皇上和贵妃娘娘的清净,臣妾心里过意不去。”
兰宜站在一旁立马替她解释:“贵妃娘娘,是奴婢见娘娘她病得厉害,都咳血了,奴婢不放心,才让人去请了皇上,奴婢没想到皇上在贵妃娘娘您那,都是奴婢的不是。”
温妃责备了她一句:“下次莫要这般多事,本宫这是老毛病犯了罢了,也值得你这般大惊小怪。”
温妃说完,愧疚地看向了景昭,“贵妃娘娘,臣妾不知晓这丫鬟竟擅作主张惊扰了您,臣妾给您赔罪。”
好话都让你说了,她难不成还能发脾气不成?
景昭面上笑得温和,神情关切地注视着她,极为自然地从她手里接过那雪白的锦帕,温柔仔细地替她擦着嘴角残留的一丝血迹。
“温妃这是说的哪里话,本宫没放在心上,哪里用得着你赔什么罪,本宫听说你病重,心里挂念得紧,便和皇上过来看望你。”
“瞧瞧你这咳得,本宫看着便心疼。”
“太医,温妃的情况如何了?”景昭替她擦完嘴角后,收回锦帕,转而目光严肃地投向了一旁的严太医。
严太医上了年纪,胡子和头发花白,眼角周围堆满了细纹,瞧着便是个有资历的,见贵妃问话,他立马恭敬地回道:“回贵妃娘娘的话,温妃娘娘这是老毛病又犯了,许是晚上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引发了病症。”
“臣已经施针替温妃娘娘暂时止住了病情,喝一段时间的药温养一段时间,想来是没什么大碍的。”
“只不过、”严太医面上欲言又止。
“只不过什么?”景昭顺着他话问道。
严太医犹豫再三后,内心斟酌了一番终是说了出来:“皇上,贵妃娘娘,温妃娘娘的身子虚弱,怕是难以有孕。”
温妃听着这话,面上看着淡定,只不过手上不由攥紧了被子,许是太过用力,那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显露。
祁钺听着这话不为所动,只淡淡吩咐了一句:“温妃既然身子不适,便在宫里好生将养着。”
倒是景昭面上诧异,不能怀孕这对一个古代的女子来说可谓是天大的打击,更何况是后宫里的妃子。
她看着温妃面上看着淡定,这她都能忍住?
景昭目光不经意间瞥到温妃那紧攥着的手,她还当她当真这般淡定,原来也还是在意的。
温妃给她的感觉像是什么都看得淡淡的,她还以为她没什么在意的东西。
景昭握着温妃的手,柔声安慰:“温妃,你莫要多想,许是严太医这话说得严重了些,你先养好身体。”
她说完,把目光扫向了严太医,犀利地盯着他问道:“严太医,本宫问你,温妃的身体可是一点怀孕的机会都无?”
严太医被贵妃这般盯着,他压力倍增,思量再三后才缓缓说道:“贵妃娘娘,温妃娘娘也不是全无怀孕的可能,若是调养得好,想来也是有可能的。”
一旁的祁钺可不关心温妃能不能怀孕,除了昭昭,他没心思碰别人,谈何怀孕?
他见着昭昭这副威严的模样,心里也喜欢地紧,昭昭什么模样他都喜欢。
景昭收回视线,转而笑着看向温妃,“你瞧,太医也说了,你且放宽心,好好养着。”
温妃眼眶一红,眼泪簌簌地掉落下来,让人瞧了当真是我见犹怜。
“娘娘,臣妾知晓您这是安慰臣妾的,臣妾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
“莫要想这些,好生养着才是。”景昭耐心安慰着她,拿出自己身上干净的锦帕动作温柔地替擦拭脸上的泪珠。
温妃这才止住了泪,神情动容,“臣妾都听您的。”
景昭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好生养着,夜深了,温妃早些歇着,本宫便不打扰你休养,先回去了。”
“劳烦娘娘您这么晚还跑这一趟,臣妾心里过意不去,待身体好些,再去同您道谢。”
“温妃客气了,先养着吧,本宫便回去了。”景昭说完便站起身,走到皇上面前,微微一笑,“皇上,温妃如今虚弱,正是需要人陪的时候,有您陪她在身侧,想来她心情舒畅病也会好上几分。”
“臣妾便先告退。”
景昭这一番话,让床上的温妃诧异不已,这话竟是贵妃口里说出来的?贵妃当真是改了性子不成?
难不成宫里的传言是真的?她几时见过贵妃这般大度过。
果真是稀奇,温妃眸光微微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