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越舟说:“陈白。”
侍应生很快反应过来,随后笑着引他们穿过大厅,进了一间名“禅居”的包间。
两人一进去,里面闲谈的人突然就安静下来。林栖檀有那么一瞬后悔跟着靳越舟来了,她感觉她在那个瞬间变得社恐了。
那安静的氛围持续没多久。
茶台前坐着的三个男人终于收了神,相继出声和靳越舟打招呼。单独坐在一边白衣黑裤休闲穿搭的男人目光落在林栖檀脸上,又看了眼靳越舟笑说:“别太荒谬,你竟然带姑娘过来。”
说话的人是陈白。
他话刚落下,对面两人也加入。
驼色休闲套装的时恒调侃语气说:“这是万年铁树开花了吗?”
另一个穿得红红绿绿像只花孔雀的骆行之笑出声:“禽兽啊你,人看着还是个小姑娘,你不会老牛吃嫩草吧?”
“......”林栖檀此刻好想逃。
他们这是都把她当成靳越舟女朋友了?
靳越舟看一眼林栖檀,再看他们三个蹙起了眉:“睁大你们眼睛看清楚,这是栖檀。”
“......”
三人面面相觑几秒,脸上都流露出一丝尴尬,再看林栖檀时眼神多了分惊叹。当年的小姑娘都长这么大了啊。
下秒,三人赶紧向林栖檀赔不是。
陈白笑笑说:“你这长开了哥哥们一时间没认出,我们的错,刚才的话你就当个屁听,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骆行之起身过去,十分无情地将靳越舟推开,然后去推已经原地抠出一座迪士尼的林栖檀往茶台去,摁坐下,拿个新茶杯给她倒上茶:“好妹妹,喝茶,我泡的。”
他热情似火,属实给林栖檀吓到了。
没等她出声,时恒把整盒精美蝴蝶酥放她面前:“吃点心,哥哥点的,不喜欢哥哥再给你点别的。”
这一出赔罪认错态度给林栖檀整不会了,忙向刚脱掉大衣准备落座她旁边的靳越舟投去求救目光。
靳越舟领会到了,适时出声:“别吓到人家,斯文点。”
看着落座的靳越舟,陈白笑呸一声:“带林妹妹过来也不提前和我们说一声,这笑话闹了算你身上。”
骆行之赞同:“就是,都怪你。”
时恒端茶杯喝了口茶,放下看着对面有些拘束的林栖檀叹说:“这时间过得真快啊,我还记得林妹妹那会儿都不到我们肩膀,现在都出落得如此标致了,这长相去参加选秀绝对能出道。”
林栖檀扯出一抹笑容:“......时恒哥你真会说笑。”
时恒没想到多年不见的小姑娘还记得自己名字,开心笑出声,冲着其他几位得意扬扬下巴:“听见没,林妹妹还记得我。”
骆行之嗤一声,给时恒翻了个白眼,转过脸去看林栖檀却笑得像开屏的花孔雀:“那我呢,还记不记得我?”
林栖檀微笑点头:“行之哥。”
“听听,林妹妹这记性就是好。”这回轮到骆行之得意了,“也算是没白费当年总请你吃哈根达斯。”
林栖檀小学那会儿,靳越舟他们高中一个班的,放学后经常会一起来接靳嘉淮和林栖檀回家。几乎每一次,骆行之都给林栖檀带哈根达斯,有一回林栖檀闹肚子,骆行之还给林栖檀带,结果被靳越舟数落了一顿,叫他以后少给小孩吃冰的。
自那以后,骆行之带的次数就少了。
陈白见他们都被叫哥了,也凑热闹加入:“那我呢?不会把我忘了吧?”
林栖檀笑看他摇头,正要说没忘,话就被靳越舟堵回去:“好了,不是说打牌吗,那么多话。”
陈白眉飞色舞:“这不见林妹妹来吗,高兴。”
骆行之眼神调笑看向靳越舟:“你是不是妒忌我们,林妹妹都喊我们一声哥,就喊你一个叔。”
靳越舟不接话,只飞了一记眼刀过去。
听到骆行之那话,陈白和时恒直接笑出了声,就连林栖檀都没忍住扯了下嘴角。
林栖檀过这个年二十五岁,靳越舟他们四个都是大她八岁,叫哥哥很正常。但靳越舟是靳嘉淮的小叔,两家世交,林栖檀自然按照辈分,和靳嘉淮一样叫声小叔。
而陈白他们几个都是独生子,随着年龄往上,有时候真想家里再给生个妹妹,这样每次回家都会觉得有劲儿,二老也不用总围着一个人“嘘寒问暖”。或许别人家的看着就是香,以前他们对林栖檀这个妹妹简直宠得跟自家妹妹一样。
漂亮香软的小妹妹,谁会不喜欢啊。
聊了一圈下来,林栖檀没了刚进来时那么拘束,瞥了眼靳越舟,随后就见她从木盒里拿起一块蝴蝶酥,慢条斯理吃起来。
靳越舟余光瞥见。
知道小姑娘这是开始放开了。
陈白给靳越舟倒了杯茶,抬眼又看向斜对面的林栖檀:“林妹妹,现在毕业这么久了,你和嘉淮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话题转变得太快,林栖檀吃点心的动作顿了下。抬眼看陈白的眼神却平静如水,她说:“我们没在一起,他有女朋友了。”
这话一落,包间静默了。
见他们不说话,林栖檀继续吃那块蝴蝶酥。有点干,她端起茶水浅抿了小口。
这种静默短暂就结束了。是陈白打破的:“我还以为你们毕业没多久就会结婚,还想着吃席呢。”
靳越舟目光在林栖檀脸上轻落一下,就垂眸喝茶,神情平淡,实则竖着耳朵等林栖檀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