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周围的宫殿和城池，都成了一个废墟。
    苏言初微怔，随后就感觉魂体也失去了意识。
    她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然是躺在水晶棺之中。
    但是，云北寒却没有在身边。
    她从水晶棺之中坐起来，发现此时的祭台，跟刚才进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此时的祭台上，有一个桌子，桌子上摆着香烛和贡品。
    那个聚魂养魂阵法尚未消散，依然在运行。
    苏言初怔住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云北寒！北寒！”苏言初唤了几声，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苏言初皱起眉头，她似乎有些明白了。
    这可能，并不是云北寒的梦境，而是，进入了她自己的梦境。
    可是，她自己的梦境中，她为何会在水晶棺里醒来？
    她正想着，忽然天旋地转，意识抽离。
    等她恢复意识的时候，她已经成了天门宗祖师爷，水初梦。
    十五岁拜入师门，三十岁修为大成，成为宗师。
    后烈火焚烧而亡。
    然后她成了，岐黄谷的神医尹初心。
    之后是望舒军团的霍初冬。
    再然后，就是西澜女王爷容初梦。
    再往后，就是拂衣楼榜一杀手初见，以及风月拍卖行龙初月。
    最后，才成了苏言初。
    苏言初明明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就是脱离不了。
    一直到，她遇到了云北寒。
    她站在那湖边上，看着不远处的云北寒，神情有些复杂。
    她明明已经认识了云北寒，也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去用禁术替他封彼岸。
    但是，她还是得循序渐进，把这一切走一遍吗？
    然而，她却没有想到，看着她的云北寒，竟然忽然拿出长剑，刺向了自己的心脏。
    “云北寒！你干嘛？”苏言初冲了过去，失声喊了一句。
    同时，伸手去接住了倒下的云北寒。
    云北寒倒在苏言初的怀中，看着一脸慌张的少女，低声问：“你知道，你是在做梦？”
    苏言初点点头：“知道！”
    云北寒听了，嘴角罕见地勾起来：“那我们扯平了。”
    苏言初怔了怔。
    她明白云北寒的意思，她在他梦中死一次。
    他在她的梦中也死一次，那就是扯平了。
    “还有，”云北寒曲着手指，蹭了一下她的脸颊，随后继续说，“如果时光真的能倒流，我会选择去死。”
    第434章 古墓给他的感觉太熟悉
    云北寒不想让苏言初用禁术替他封印彼岸之毒。
    因为这样做，苏言初会很难受。她甚至还会因此失去了记忆，任人欺负。
    他不想她再次经历这些不好的往事。
    云北寒说完，眼睛渐渐闭上，最终失去了气息。
    苏言初先是怔住，随后忽然明白了之前云北寒在他梦中说的那一句话。
    如果这世界没有了他，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这样想，她的梦境就开始坍塌。
    在梦境坍塌，失去意识之前，苏言初想，之前明知道自己在做梦，却一直没办法醒来，难道是在等跟云北寒的初遇？
    她笑了笑，也许这样的心思，她自己都不知道。
    随后就是眼前一片黑。
    再次醒来的时候，依然是水晶棺。
    这次跟上一次醒来的时候不一样，因为这一次，云北寒就在身侧。
    他醒来的时间显然比她早，此时的他，已经坐在水晶棺外，静静地看着她。
    他的眼神深邃，眸光温和，表情淡淡，却又像带着无限的深情。
    苏言初坐起来。
    云北寒早已伸手去托住她的手，扶她起来：“先出来吧！”
    苏言初依言站起来，跨出了水晶棺。
    她刚刚快出来，就被拽了一下，整个人倒向了云北寒。
    云北寒将她拽进怀中，紧紧搂着。
    苏言初怔了怔，随后也伸出手，搂住了云北寒。
    两人就这样紧紧相拥，都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云北寒才用低哑的声音，说了一句：“初初，我想你了。”
    苏言初微怔，她鲜少听到云北寒还会说这样的话。
    她勾起嘴角，带着几分狡黠。
    “想我吗？有多想？”
    云北寒沉默片刻，低声说：“我从来不知道，如果没有了你的感觉，比彼岸发作还要难受。初初，如果你不在了，我想……我可能也没法继续活着了……”
    云北寒说着话的时候，嗓音清泠悦耳，却依然带着几分淡漠。
    其他人听了，或许会因为他带着冷漠的嗓音，对他的话，产生怀疑。
    但是苏言初却不会。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不在之后，云北寒是真的会自刎而死的。
    “我在，一直都在。”她低声说了一句。
    云北寒听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她拥紧了几分。
    他知道，苏言初这话，其实只是在安慰他。
    苏言初看到了他梦中的事情，他也看到了苏言初的梦。
    他知道了，为何之前她知道那么多的事情，也知道了她在面对那么多情况的时候，都能从容不迫。
    原来她不止活了一世。
    之前的那些，曾经都是她。
    因为看到她的经历，所以，也知道了她经历过多次烈火焚烧而死的痛苦。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此时有些害怕，她这一世也会这样。
    若是最好她还是控制不住血脉觉醒的力量，他该怎么办？
    他不要她再次承受那种痛苦。
    他更害怕她离开之后，他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可是，此时此刻，除了将她圈紧，他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你……”苏言初感觉到他的不对劲，挣脱了他的怀抱，抬眸看着他，低声问，“你怎么啦？”
    云北寒将她松开之后，认真地看着少女精致的脸庞，缓缓道：“你夺舍重生多次的事情，我看到了。”
    苏言初听了，稍稍抿嘴，随后自嘲般勾了勾嘴角：“所以呢？不会觉得我是怪物吗？”
    云北寒稍稍皱起眉头，眉眼之间，带着明显的不悦：“除了你自己，谁敢这样说？这天底下，最不怕死的，就是你了，什么都敢胡说八道！”
    若非是她自己说的，说话之人，只怕早已经身首异处了。
    苏言初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垂下头，伸手握住云北寒的手，低声说：“那北寒原谅我一次？”
    知道她没有将他当作怪物，她十分开心。
    云北寒没有说话，只是上前两步，稍稍仰起头，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没有被她拉着的手圈住她。
    他嗓音很低，带着沙哑：“可是初初，我怕！”
    怕看到她痛苦，怕她离开，怕寻不到她。
    初初这一次重生之后，已经很久了吧。
    他怕万事轮回，再次回到苏言初离开的时间。
    苏言初脑袋抵着云北寒的胸膛，低声开口说：“放心吧，不是还有一些时间吗？或许我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呢？即便找不到解决的办法，那也没有关系，你也知道我会活过来的，不是吗？”
    苏言初顿了顿，才继续说：“我活过来之后，就算是拼死，也会找到你的！”
    重活了这么多世，她从没有过这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