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上的白发男子睁开双眼,黯淡无光的蓝色眸子让江寒矜想到了寒灵子,寒灵子死前也是这般模样。
她神情恍惚了一下,一道音波弹向她的面门。
帝江化作原形挡在江寒矜的跟前,他冲着江寒矜大喊一声,“江寒矜,别被迷惑了心智!”
江寒矜猛的回神,回以男人一剑,地面震荡起来,不过片刻又恢复了平静。
不等她再次动手,那男人竟然往自己的脖颈上一撕,浓黑的血液喷涌而出洒在地面上,淡白色的地砖被洒上黑血十分显眼。
江寒矜警觉的看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下一秒地砖抖动起来,随着第一块地砖的响动,所有的地砖都抖动了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从地底之下钻出一般。
“咔咔咔——”
像牙齿碰撞的声音在四面八方传来,江寒矜筑下剑阵,紧紧挨着帝江。
“啪!”一块地砖飞起,随之涌出的是黑红色的血藓。
比起江寒矜手中较为温和的血藓,从地底之下的血藓长相十分可怖,锋利的利齿足有数米长,它们铺天盖地的朝着江寒矜涌去。
江寒矜迈出一步,长剑悬立于胸前,她转动手腕,猩红血气蔓延出去,铺天盖地的血剑如落雪一般簌簌朝着血藓射去。
两者相撞碰出一片片火花,这血藓的头部竟然坚硬无比。
江寒矜操纵着绝情剑,脑后阵盘打开,一条长龙从其中咆哮钻出撕咬着那些血藓,无尽血色从她的脚底荡出,一个又一个晶莹剔透的血人从其中爬出。
男人黯淡的目光看着江寒矜,良久过后他打开了手中一直拿着的布袋,那布袋中竟然有着一把琴。
男人端坐在地上,他伸出手掌拨动琴弦,江寒矜不懂琴,却也知道对方的曲子不错。
与红血藓碰撞的黑红血藓听着乐曲越发的来劲,江寒矜看着两方厮杀,她蹲下身子将手掌贴合在地面,一只咆哮的麒麟跳了出来,江寒矜跨步骑上,杀向男人。
双方不知厮杀了多久。
杀到最后江寒矜都累了。
她双眼发红的看着男人,一剑削去对方的头颅,夺走了他的琴,涌动的黑血藓瞬间寂静。
江寒矜喘着粗气走上一尘不染的台阶,她看着偌大的神像,天衍术在她掌心形成 旋转着笼罩了整座神龛。
风阙珠向外发散的青色光芒被阵法拦截,见状,江寒矜才松了口气,她累的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染血的手按在地砖上。
“当——当——当——”
沉闷的钟声从神龛内传出,江寒矜看见白光从神龛中散出,下一秒眼前的场景就变化了。
她站在一座宏伟壮观的宫殿前,被她削去头颅的男人此时站在她的面前不悲不喜的看着她。
江寒矜立马握剑,绷紧身体的看着眼前之人,谁知道男人并不将她放在眼里,对方抬起手掌,江寒矜膝盖一软轰然砸向地面。
江寒矜咬碎牙齿也抬不起半点身体,看着冷漠的男人,她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无法抵挡的无力感。
江寒矜晃了晃头,不,没有那么不可战胜。
“凡人,你焚请神香可是有想状告之人?吾乃风月问吉仙尊,可以倾听你的诉求。”
江寒矜瞳孔微缩,知道自己这是被拉入什么地方了,她望着眼前的男人,正了正神色道:
“乾坤神山绝剑宗江寒矜要状告神殿残害无辜之人性命,践踏他人生命和尊严,请炉焚香所来只为讨回公道。”
风月问吉仙尊微怔,他仔细打量江寒矜,见她身上带着些许残留的时光碎片,问吉仙尊蹙了蹙眉,怪哉,此女竟然并非此界此时人。
他伸手将江寒矜卷起来到了自己的住所,江寒矜在墙角看见一把流光溢彩的长琴,此琴正是尸体怀里的琴。
问吉仙尊坐下,他敲了敲桌面,“你说状告神殿,据本尊所知,这天上地下并无神殿这一势力。”
迫人视线紧紧地锁定江寒矜,江寒矜抬手幻化影像,可影像在这她看的分明,落在问吉仙尊眼里确实模糊异常,江寒矜明白对方并非这时间点的人没法看到不属于这个时间点的影像。
想到这,江寒矜索性从怀里取出一把沾血古琴,古琴琴弦已失,周身闪烁的灵韵早已消失不见,古琴只出来一瞬间便散成了光点。
“仙尊大人,您应该认得此琴吧。”
第800章 【云开雾散】
问吉仙尊依旧蹙着眉,那琴上沾的是他的血,看来此女确实不属于这个时空的人。
“你且说说,你是如何得来此琴的。”
江寒矜把自己进入神龛的事简单说了说,问吉仙尊瞳孔一缩,他抬手,身后的门猛的打开,露出其中一座洁白如玉的神像,神像周围围着一圈红花,那红花与血藓开的小花还有着几分相似。
江寒矜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神像,神像悲悯的看着眼前一切,周身散发着圣洁的微光。
莹莹白光洒在江寒矜的头顶,江寒矜看见她体内黑色的浊气从四肢逸散出去,平时如戴上枷锁的身体在此时变得轻松无比。
江寒矜知道自己得好处,血藓逸散出的煞气造成的脉穴淤堵,在此刻全都被重新打通了,除此之外,她的灵根吸收了这些白光越发的晶莹剔透起来。
她诚心的朝着神像拜了拜,感谢大佬!
如果没有这一下,她用血藓的时间越久,身体的负荷就越大,一个人能容纳的煞气有限,一旦超出那个范围,人很容易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