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极端环境中感受到来自不易的温暖,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便会断掉崩溃。
祁信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他想到之前发生的一幕幕绝望的嚎啕大哭。
祁信捧着丹药失声痛哭,声音之悲恸,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草棚里的小孩子们看着祁信哭,想到惨死的家人,眼睛一红,眼泪也跟着滚了下来。
听着大的哭,又听着小的哭。
江寒矜只觉得自己的头好痛,耳边全是各种各样的抽泣声,她就站在旁边看着这些人,因为伤心事而痛哭。
她无法理解,也不能理解。
人死不能复生。
哭有什么作用?
你哭了,他们就能复活了吗?不,还是一样的死。
不如站起来把那些伤害自己的王八蛋全部干掉,这样不更好一些吗?
人之所以哭,是对自己的无能为力而痛恨,你见过高位上的人,谁会因为别人的死而哭泣?
虽然觉得烦,江寒矜却没有离开,而是静静的听着这些人的哭嚎。
祁信哭了多久,江寒矜就站了多久。
等了很久,祁信终于情绪稳定了下来,只是他面对起江寒矜更加的窘迫。
看着冷漠的小师妹,他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这是红肿着一双眼,干巴巴的道谢:
“谢谢小师妹,谢谢小师妹。”
“谢谢小师妹的出现,你救了这些孩子。”
江寒矜看了一眼互相抱在一起取暖,又肿着眼睛的一群小孩,因为喝过回春丹泡的水,这些小孩子原本苍白的面容,此刻已经多了几分健康的红润。
就连邋里邋遢的老乞丐手上的冻疮也不见了,腰不弯了,也不咳嗽了,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好了不少。
江寒矜收回视线看向祁信,朝着他点了点头道:“祁师兄不必客气,大家都是同一个宗门的,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祁师兄,看你的样子不太好受,赶紧吃点丹药吧。
等你状况好了些,我再问你北山的情况如何。”
祁信听到贴心的小师妹这么说,感动的差点又流出了眼泪,他往嘴里边塞了五颗回春丹,咳嗽了两声,狠狠的朝着床边呕出一口淤血。
呕出淤血,祁信舒服多了。
人舒服多了,精气神也就回来了点。
虽然好了一点,但之前留下来的枯瘦还是存在,他终于从床上站起来。
祁信比江寒矜足足高了三十厘米,一米九几的身高,再加上身形枯瘦,就像一只成精了的竹节虫。
祁信朝着江寒矜做了一个十分敬重的礼,江寒矜出于客套想伸手将对方扶起来,哪知道祁信一躲,连连给她鞠了三躬。
江寒矜:这都是我应得的!<(`^′)>
“祁师兄,你这是何意?”
“谢师妹的救命之恩,若非你的到来,若非你的慷慨解囊,信只怕就要以身殉道了。”
祁信这感谢是真心实意的,北山城的修士很少,可以说一座城里除了办事处的修士多,很难看到其他的修士。
乾坤界地大物博,那些个修士就算是想要历练,也不会选择如此遥远又危险的北山。
办事处的修士死了,只有一个祁信活下来,这北山城就再难找出一个修士。
就算找到了对方也不一定会救他。
所以还是自己人好啊。
“师兄,这是哪里的话,都是自家人,这是我该做的,你不必如此。”
祁信摇头,直起身子来,在怀里掏掏,掏出一枚雕刻着雪花的令牌。
“这是办事处的印章,我给师妹吧,想要办理入山证,我们还得回到办事处。”
“成,好说。”
废了这么多话,终于到了正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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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小师妹唯一的舔狗!】
江寒矜把印章拿在手里,雕刻着雪花的印章入手冰凉,有些微重。
她将印章揣进怀里,祁信手中出现一根烧火棍,看见烧火棍的时候,江寒矜有些意外的看着祁信问道:
“祁师兄,这是你的剑吗?”
祁信苦笑摇头,“自然不是,我的剑遗失在了北山,一个没有剑的剑修,怎么能算剑修呢?
不知何时才能找回属于我自己的剑。
大牛,把爷爷和弟弟妹妹带上,我们去办事处。”
江寒矜却不觉得,对她来说用什么样的东西当做剑都是一样的,只是剑更坚硬一些,耐造一点。
像什么小树枝啊,小木条,她的灵力刚注入其中就被粉碎成了齑粉。
她随着祁信走出草棚,呼啸的北风刮的人脸蛋子生疼,看着飞速掠过的风雪,江寒矜伸出手接住一枚雪花,雪花 在她的手心旋转着。
六棱形状的雪花有一个硬币大小,它在江寒矜的手心不停的旋转、旋转、再旋转。
被风雪带动吹向远方,不知会被吹到树上还是最终与地面的积雪殊途同归。
江寒矜选择将它捏碎,她挥了挥手,雪屑被风带走,她抬头望天,呼出一口白气道:
“师兄想岔了,剑之一道,接触的越深,感悟也就越深,你的剑不见了就不是剑修了?
剑修剑修,是人御器,不是器御人。”
祁信停下脚步,小师妹的话有点道理,可是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