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要是张江就这样破了相,那摘星楼那群修士不得找他的麻烦?那他在镇星城怎么混下去?混不下去的话,又要被他爹抓回家里,进入那个破秘境几年到几十年都出不来。
于是徐阳紧张地捧起张江的脸,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发现鼻子上只有一道红痕,没破相之后心才落回了肚子里:“兄弟,你真的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我在镇星城混不下去了!”
他把张江的头颅轻轻放在桌上,又给两人的酒盏上满了一杯。
自己拿着酒杯慢慢抿,便忧愁着自己晚上到底要露宿街头,还是能够得到别人的救济,住上一晚的民宿。
没想到放在桌上的头颅突然“蹭”的一下抬了起来,眼神迷茫的盯着桌上那一杯清亮的酒,一下子抓起来就灌进嘴里。
“哎哎哎!你悠着点!”徐阳赶紧把张江手里的酒盏夺了下来,防止张江直接灌进鼻孔里,“喝酒也不能这么灌啊!”
张江被夺了酒杯也没有反应,直愣愣的看着他。
徐阳这才发现了不对劲。
张江,是不是醉了?
“你醉了吗?”
张江没有回答,头抬得很高,坐得也特别端正,像是还在开蒙教化的小弟子一般。
好的,这也是个不能喝的。
徐阳准备把把张江扶到榻上休息一下,第一次没扶动,徐阳还以为自己力气不够,擦了擦头上的汗,再一次使劲。这一次,张江纹丝不动,端端正正坐在酒桌前。
徐阳站起身来,感觉到了一丝头疼。
平时看着他端正不爱说话的,没想到喝了酒之后,张江固执的那个劲头愈发的厉害了。
“我们到那边去休息一下,行不行?”徐阳见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蹲在张江的前面,好声好气跟他商量。
张江目光呆愣愣地看了徐阳指的那个方向,然后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意思是同意了。
徐阳才松了口气,把张江扶到榻上躺着。
他以为自己才是最难搞的那个人,没想到这一次出现了一个比他更难搞的。
见张江还背着他那个小包裹,徐阳想着他这么睡肯定会硌着,于是准备伸手解开他身上的那个包裹。
没想到张江的反应异常激烈:“不要!”
声音大得把徐阳都给吓了一大跳:“好好好,我不动,你先不要激动!”
张江握紧自己的包裹袋子,缩到了一边,目光里满是敌意:“不能动!包!”
徐阳简直是拿他没办法,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我现在不动了,没动,你放心。”
张江瞪着徐阳,徐阳也就一直不敢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徐阳的脖子都有些开始微微发僵,张江才说起自己带有敌意的视线,浑身也开始放松了下来。
估计是看着徐阳确实是无心之过,才堪堪饶了他。
徐阳见着张江缓过劲来,也开始磨磨蹭蹭到了他的身边,跟他并排缩到了那个小角落里。
看着张江对自己的小包裹如此重视,回忆起自己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他也确实没有让这个包裹离开他的身上。
甚至每一次把法器取出来用完之后都会整整齐齐包好再系回身上。
当时他还吐槽过这个人怎么如此,婆婆妈妈的,而在这个时候。
落日熔金,天边的云霞慢慢被黑夜遮蔽,天上的星宿开始显露出来,一整座城里,万籁俱寂,只留风的声音。
夜深了。
徐阳突然福至心灵,侧着头,问张江:“你为什么要每时每刻都把包裹系在身上?这对你很重要吗?”
张江目光不似平常,眼珠缓缓转动,似乎是在思考他这个问题到底值不值得回答。
徐阳等啊等,等到他自己都快要睡着了,才等来张江低低的声音。
“……很重要,非常重要。”
张江回答的声音很轻,似乎被风一吹就消散在空气当中,但是打盹的徐阳还是听到了。
徐阳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为什么很重要?不过是一个包裹罢了,里面的法器老旧的不行,丢了就丢了。”
张江的双手缓缓环抱住膝头,手指紧紧攥住自己的衣角:“不能丢,丢了,很多人都会死。”
很多人都会死?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徐阳灼热的视线,张江背过身去,很明显不想再说了。
可是徐阳却没有打算放过他。
徐阳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好奇心很强的人,是那种自己好奇什么事情就必须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
所以他很好奇,为什么张江说自己法器丢了,就会死很多人。
他拍了我张江的肩膀,又怕把人吓着,只得放缓声音:“你能跟我说说吗?”
“不能。”
“为什么不行?”
“……”
张江转过头,看着徐阳:“不行就是不行,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徐阳“嘶”了一下,万万没想到现在的张江还如此倔强。
眼神巡回到桌上的酒杯,徐阳再给张江满上了一杯,哄着他喝了下去。
这下张江连一点清明的意识都不剩下了。
“为什么丢了包裹就会死很多人?”徐阳看着迷迷瞪瞪的张江,再一次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张江看着徐阳的脸,似乎在辨别着他是谁。
徐阳看着面不改色,实际心虚的不行。开玩笑,给人灌酒,让人说真话这件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