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生病不是你做错什么了,以后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告诉我,好不好?”顾斯年认真地看着盛岁意。
这话没太说进盛岁意心里去,他还是大咧咧地摆手:“哎呀,你不用跟看小孩儿似的看着我,这么多年我一个人不也过得挺好嘛。好胳膊好腿儿的,没事儿。”
一时之间,挫败感猛地袭向顾斯年,他甚至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应盛岁意的话,只张了张嘴巴,勉强笑了下。
盛岁意举着手机刷了刷,眼前一亮:“明天晚上可能有极光!顾导游,能安排一下不?”
瞧着身前人眼巴巴的表情,顾斯年心里刚刚那点皱皱的感觉,瞬间又没了。他觉得自己也是奇了怪了,怎么就总巴望着盛岁意向他求助呢。
深的东西他想不了,现在他要满足盛岁意的愿望。
其实先前他也查过去看极光的线路,只是当时无法确定能否看到,所以他做了两套方案。
那既然现在有这个希望,就可以采用备选路线了。
导演对这个提议也很高兴:“我们也没看过极光,走啊!”
短短三天,全节目组已经被盛岁意和顾斯年带动起来了,透着一股下定决心要找到最令人惊讶的美景的决心。
决心大大的,燃烧着经费。盛岁意有些心疼,好心提醒了导演一句。
导演拍拍他的胳膊:“想这,哥自掏腰包也得让你们看上,走吃大鹅去!”
和盛岁意以前录其他节目不一样,这次他们每顿都和工作人员一起吃。这铁锅炖大鹅确实盘头太大,他和顾斯年两个人真吃不完。
“来来来,上炕,真香啊。”盛岁意招呼着大家。
瞧着锅里肉烂脱骨的鹅鹅,顾斯年表情有些为难。盛岁意知道他不爱吃这个,没勉强他,给他夹了些其他的菜。
“你垫吧垫吧,等拍完了,我再给你找其他吃的。”盛岁意小声说。
顾斯年望向盛岁意,淡淡地笑了笑。盛岁意是第一个看到他在面对不想吃的东西时,不会要求他试一试的人。
可能因为他们太了解对方了,盛岁意知道他不是故意拿腔调不吃,而是以前在某个时刻已经尝试过,发现真不能吃。
“是能吃吐吗?”盛岁意又靠近一点,更小声地问。
顾斯年无奈地点点头:“真能。”
盛岁意惋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还是不要做小野人了,我养不活你。”
睡前,顾斯年和盛岁意在屋里的暖光下,聊了会儿天。
顾斯年想了想,把心中藏了挺久的问题问了出来:“岁岁,你爸爸后来……”
“不要提他。”盛岁意有点烦躁地转了个身,还卷了被子。
只是起了个头,盛岁意就拒绝讨论。顾斯年不会因为一个外人坏了他俩现在的关系,就没再问下去。
屋里黑了下来,顾斯年盯着天花板,迟迟合不上眼。
过了很久,盛岁意那边有了动静。他转了个身,蛄蛹着窝进了顾斯年怀里,然后握住了他的手。
小时候,他俩一吵架,爷爷就会让他们拉住手一起罚站。站得汗淋淋的,小手黏糊在一起,没力气较劲了,爷爷才会让他们坐下。
“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失去真正对你好的人。”爷爷总会这样语重心长地说。
现在,他们长大了,盛岁意依然像小时候那样拉住了顾斯年的手,主动开了口:“对不起,顾斯年,我语气不好。”
“没事儿,不是你的错。”顾斯年轻轻抚着他的手背,“而且我最难过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嗯?你什么时候难过了?”盛岁意空着的手撑住炕,微微抬起身子。
顾斯年怕他受凉,揽着他的背把他按在自己胸前。
想到那件事,顾斯年先自顾自笑了,胸腔震动惹得盛岁意浑身发麻。
“请关闭你的震动模式。”盛岁意作势点了下顾斯年的脑门。
顾斯年揉了揉盛岁意的后心,缓缓开了口:“我最伤心的事啊,是你八岁那年跟我说,你不跟我天下第一好了。”
“啊?!我……”盛岁意张了张嘴巴。
“我太伤心了,盛岁意,我回家都哭了。”顾斯年吸了吸鼻子。
“哎哟喂!”盛岁意捧住他的脸,“我那不是气话嘛,谁让你偷吃我的小饼干。”
顾斯年抿了下唇,偷吃小饼干这事儿确实是真的。但是隔壁大齐跟他说是大齐爸带回来的饼干,他不好驳大齐面子才吃了一片。
谁想到让盛岁意抓了个正着。
事后顾斯年也给盛岁意道了歉,但盛岁意就是委屈得不行,抹着眼泪说不跟顾斯年天下第一好了。
这句话对顾斯年的杀伤力太强了,他没想到吃了一片小饼干的结局竟然是这样的。
时过境迁,现在提到这样的童年趣事,他俩都笑了起来。盛岁意抓了抓脸蛋,又躺回顾斯年胸前:“其实我就是看你和大齐好,不高兴。”
兜在盛岁意腰间的手紧了点,盛岁意“嘶”了一声,接着就天旋地转被顾斯年压在身下。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顾斯年的语气里竟然有一点点欣喜。
屋里黑,盛岁意脸红也没被发现,他压着声音说:“你那么聪明你没发现啊?”
“我哪敢往那儿想啊。”顾斯年说,“这么多年,我不论去哪儿,都会买一盒小饼干,想补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