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阅宁100,宋初阳95,宋初阳最后一问没答案就过程分也没有了,希望你下次长记性,你不给我写过程给我整一个答案上去这分可能就是98了,一点也不会衡量。”
张阅宁走上去拿卷子,数学老师一并把两张都塞到了他手里。于是他拿了俩人的卷子,回来的时候与明来对视了一眼才把卷子递给初阳。
初阳拿到卷子后立即就把它摊到了明来和他的桌面中间,翻到最后一个大题边看边后悔。
“你解对了吗?”初阳问。
“我压根没解。”明来说。
“哦。”
之后二人安静下来,同班上大部分同学一样屏息凝神看看什么时候念到明来的名字,毕竟是插班生,脸蛋儿什么的不比成绩重要,尤其是在这个男生占了三分之二多的理科班级,女生才是稀有物种,他们更喜欢看女孩儿。何况明来已经进来一周了,同学们对他外表的新鲜劲儿也该过去了,接下来就要检验他的成绩。
虽然周考真的算不了什么,而且还是单元卷,但只要有分,学生心里就会在乎。
终于,老赵捻起一张三个大题的最后一问都空着的试卷,面无表情地念出了众人等待的答案:明来,72分。
念完,她象征性地瞄了正在往上走的明来一眼,见是新同学,目光多停了一秒,随后把卷子隔空递着等他,说:“前后左右都是学霸,有时间多请教请教他们,理科班不比文科班,要多交流探讨才能把思维打开,不是一个人闷着。”
老赵明显不喜欢这个新同学的学习态度,初阳听得心一颤一颤的,一直盯着垂着肩膀的明来回到位置。盯着他的还有那些好像是看他笑话但脸上又有惋惜的同学,很复杂的一种情绪,明来不用看也能感受得到。
老赵说的没错,他周围全是学霸。左边是周屿,一个安安静静的排名前十的小学霸,这次周考拿了92分,右边是一个时常抽风但是成绩都稳定的顽劣学霸宋初阳,要是不搞那套臭讲究,拿满分没问题,再右边就是雷打不动的年级第一张阅宁。还有前面的两个女生,哪个不是前十?
然后他神思飘远,开始想怎么七班的学霸都坐在一块儿?还都喜欢往后坐?
发完卷子后老赵说以后的数学晚自习都会进行周考,当场考完就当场改卷,而且卷子不再是单元卷,是综合卷,后面的这两个星期考的就是半期的综合卷,满分150。
还从没经历过周考的高一学生无论谁听了都觉得一阵压迫感袭来,呜呼哀哉的,抱怨晚自习本来就应该不上课不考试应当由学生自由分配时间来抓相应科目的。
但是得到老赵怒斥:“你们有什么选择权利?以为自己一个二个自律能力好得很是吧?要搁在紫业,不给你们收手机收ipad的,我看你们不一个二个游戏打得飞起,还自由分配时间,一把游戏的时间就能做一张周考卷,这么一个学期下来,你能甩那些打游戏的甩多大一截?这才是……”
“叮叮叮——”
话没说完,下课铃解救了这帮小兔崽子。老赵无奈地摇了摇头,踩着高跟鞋先出了门。初阳想老赵还真是留念紫业啊,每次都要拿他们和紫业那群尖子生中的尖子生比。
初阳和明来都没动身,他们面前还摊着两个人对比甚大的数学试卷。
初阳踌躇了半天才寻到合适措辞:“这半个月辛苦了吧?”
忽然被关心的人明显愣了一下,眸子慢慢扬起来,轻快地扫了初阳一眼后又看回卷子,手上紧捏了半节课的笔都渗着汗水。
“不辛苦。”他说。
初阳四处看了一圈,大部分同学还没走,被安排留下来做值日的同学正拿着扫把懒懒散散地游。他小心地凑近明来,用大概只有明来听到的声音说:“你是怕七班看不起你是吧?”
明来用另外一只手把卷子撤回到自己桌上,看着讲台上正在胡乱擦着白板的人说:“我是怕对不起你。”
好了,心脏又迅雷不及地惊跳了。
初阳忽然觉得,其实他们总是能一眼看穿对方的心思,然后毫不避讳地讲出口。好像心中一个念头冒出来,就不会再有其他杂念,我要和你在一个班,就一定要在一个班,想尽一切办法都要在一个班。
现在我觉得对不起你了,就要想尽办法弥补。
包括回应你的喜欢,只要觉得我也可以喜欢,就不再犹豫了。让那些杂念都随风而去,逝在上一个冬天吧。
在对目标的肯定方面,他们是相似的。
所以在初阳又提出一起学习进步到半期能进前二十的时候,明来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
初阳真的太忙了,忙去上学校给他们安排的生物竞赛辅导班,忙给明来补习他自学那段时间没抓住的重难点,忙他们班的合唱排练,还要忙监督卫生情况。
忙到眨眼之间,艺术节到了。
他早早就给宋先凌打了电话,宋先凌给的回复是他们教育部的会派人下来视察,不过不是艺术节这天,而是半期考前一天。
“我的意思是,今天是以家长的身份来参加展览活动。”初阳语气和表情满是失落与愤懑,这怨气怼在嗓口,每讲一个字都像有块大石头压着他一样。
“那你也得给我时间吧?我有一次假有多难你不知道?”
“那你知道我等一个机会又有多困难?”讲完这句,初阳已经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来气了。他捏紧拳头扶着墙,胸口上下起伏,但他还是不想放弃,“展览你不喜欢的话,到时候你还可以来看我合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