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宋初阳,思过是不是特好玩?”
“你可真是牛逼坏了,年级第二竟然是九中历史上第一个回家思过的范例,这佳话都传其他学校去了。”
“太夸张了吧。”初阳道。
“不夸张不夸张,一点也不夸张,咱们九中是什么学校啊?那可是有着亮堂堂名号的军事化管理学校,什么鸡毛蒜皮在他们那边都是津津乐道的八卦事儿。”
“对对对,你在家你都没有这些消息,我们被关在这庙里,消息都比你灵通啊。”
人多的地方消息自然散播得快,这让初阳莫名恐慌,他问:“那还传什么啊?”
“传你作弊啊,九中年级第二傻逼到用塞纸条儿这种方法作弊,这可就不是笑话吗?”
“哈哈哈哈哈。”
果然笑话到这一圈人都开怀大笑起来,惹得窗外其他班学生纷纷注目。
之后又围上来很多同学,问一些杂七杂八的问题,初阳耗了好久才有缝隙儿去找自己的位置。因为实行周轮换制,他不太清楚自己的位置挪到哪儿了。正踌躇,王忠一个巴掌拍他肩上,问是不是找座位。
初阳点完头,就听王忠冲周屿那边喊:“诶,周小屿同学,快招个手,你的过桥同桌来了。”
好像刚才王忠坐的就是他的桌子。
初阳皱眉,对他说了句:“谢谢你啊!”
可能是他桌面空落好坐人,所以王忠才往上坐。初阳想,这个傻逼为什么一直没意识到自己特别反感他这一点呢?他摸着后脑勺踱回位置——第四列的最后一排。
王忠一离开,其他同学也都纷纷回到各自位置继续做各自的事儿,但还没完全安静,他听到几个女生说什么卫生的问题,一边说还一边往他这边瞟。他往空着的过道和其他卫生角落扫视,地板确实比他在之前要脏一点,但也还能看得下去。所以他没再管,而是想慕容衾和林熠去哪儿了,以及张阅宁去哪儿了?
这三个他最想见到的人此刻连半个影子都不见。而周屿,他永远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写写画画。
周屿是王忠口中的“过桥”同桌,即中间空着一个位置,但是没有桌椅,所以把它比喻成桥。七班原来是五十五个人,位置七排八列,有五十六个人的位置,所以一直都单出来一个,就是周屿的旁边。而因为周轮换制,就变成了他和周屿轮流来做这个单人桌。
初阳忽然欣喜,要是周任不发疯要在这时候换位置的话,明来大概率就是他的同桌了啊,不过得等下一周再轮换的时候才能真的坐到一块儿去。
明来啥时候来呀?他好想跟他分享这个好消息。
但是他先等来了张阅宁。张阅宁左手拿着一沓卷成长筒的试卷,右手提着个……折叠凳。看到初阳的时候他也很惊喜,不过这份惊喜比较含蓄,是盛在眼睛里的。他把试卷往桌子上一扔,很废话地问:“回来了啊?”
“是,你拿凳子干嘛?”初阳正说着,余光里又瞥见有人朝他这边看过来,不只是刚才讨论的那几个女生,还有几个刚才围观但未表话的男生,他们的表情不太好,甚至有点调侃。
但初阳这时并不知道为什么,他只关心自己在意的人。
这个他在意的学霸同桌随意地回答他:“晒太阳。”
初阳也随意地问:“你不喜欢坐地上啊?”
“你喜欢坐地上?”
于是二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他期望见到的两位女生刚好在他们笑得欢乐的时候跑进来,步履匆匆,额上都渗汗。慕容衾边跑边说:“明来呢?”
初阳:“……”
他咬牙切齿说:“不来了!”
俩女生见他果然上套,于是也对视着笑起来。
好久不见,班级群里又不怎么发消息,初阳不知道两周以来学校都发生了哪些大事。慕容衾她们也不再逗他,坐下来好好分享这两周班级里的所有变化。
卫生没搞好,被扣了十分。
初阳拍桌子叫板:“怎么十分?”
“那么激动干嘛?累计起来是十分,不是一次性扣的。”慕容衾没好气地说。
“都是一些小地方,烟头没捡干净啊,泼洒出来的汤水没拖干净啊,或者食堂二楼飞下去的垃圾啊什么的。”林熠说。
除了卫生情况,还给他说了班级里对他打架那件事的讨论。
“天天讨论天天讨论,比讨论月考成绩都还积极。”慕容衾不忿。
“那……有传什么吗?”初阳凑近慕容衾,很小声地问。
慕容衾瞥了眼旁边正在认真写卷子的张阅宁,微微吐了口气,道:“倒是传了一些,不过,还好。”
“还好是什么意思?”
“就是没多少人在意了的意思。”
“哦。”初阳煞有介事,“没传了就好。”
说完他感觉到不对劲儿,转头对上张阅宁的视线,他立马不好意思地又别开,怎么张阅宁突然看他?而且感觉张阅宁看穿了他似的?知道他是同性恋了?然后呢?会嫌弃他吗?
初阳更不好意思了。
“月考成绩你看了吗?老师发群里的。”林熠转移话题问。
成绩出来的第一时间他就点进去看了,有班级平均分排名,七班第三。还有学生单独的科目成绩排名、总分排名,张阅宁总分和理科总分都是第一。慕容衾终于不再是万年老三,奔第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