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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一首海阔天空花雅没有弹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江旋问,“加入校乐队吗?”
    江旋回过神,“你别告诉我你还是校乐队队长。”
    “哎,”花雅笑了声,“还真是。”
    江旋薄唇一抿,对花雅竖了个拇指。
    “来不来?”花雅问。
    “看看吧。”江旋说,不是因为其他原因,而是他自娱自乐这么多年,就没想过加入什么乐队,参加什么节目,突然地改变现状,他还真维持不好,只能给出花雅一个模糊的答案。
    “行,好久想加入的时候就告诉我。”花雅点了点头说。
    “你衣服在这,洗过了,内裤是新的,”江旋说着掏出烟盒点燃根烟抽,“把衣帽间的门拉开,浴室就在那里面。”
    花雅搁下电吉他脚步缓慢地移动,又听见少爷咬着烟的滤嘴含糊不清地问,“需要我扶你进去吗?”
    “......那倒也不至于。”花雅瞥了他一眼说。
    花雅拉开衣帽间的门,走进了浴室。
    他摸索着墙壁上灯的开关,往下一按,浴室灯光大亮,洁净的白瓷砖亮得晃眼,空间也挺大的。
    与他正对着的,是长达两米的白色浴缸。
    花雅呼吸猛地一紧,心脏是瞬间被攥紧的绝望。
    他身体有些支撑不住地往洗脸台旁踉跄,连带着大脑也开始晕眩,眼前的浴缸涌出了血,猩红的血,如浪潮一般朝他袭来,似乎想将他给吞没。
    浴缸,血......
    浴缸,血,全部都是血。
    花雅闭了闭眼,想要逃离这里,但他此刻看不清路,视线已经被血红给包围。
    他的左脚有伤,在往后退时没站稳,肩胛撞到了物品柜,发出呲啦的响声。
    浴缸里的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流,花雅靠着瓷砖,缓慢地,泄力地坐在地上,一向自持的面容有些崩溃,他感觉自己已经浸泡在血海里,浑身黏湿,鼻息间全是血腥气。
    过往的片段加快了倍数不停地在他脑海里循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花雅?花雅!”
    门外有人在喊。
    花雅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他紧闭着双眼,感觉已经快要窒息。
    江旋一脚将门踹开,看到的就是少年将自己身体蜷缩坐在地板上,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花雅.....”江旋心脏快跳,胸腔大幅度起伏。他以为花雅是没站稳摔倒了,可眼前的情况似乎并不是摔倒这么简单。
    花雅听到声音,把手放下来,额前的碎发已经完全被汗浸湿了,面容苍白,唇色惨淡,抬头,浅棕色眸子空洞无神地看向江旋。
    他脑袋里仿佛有一股电流直震着耳朵,散发出嗡嗡的耳鸣,他似乎是看见了救命稻草,朝江旋伸出了手,嗓子哑得厉害,“走,带我走好不好?”
    第26章
    江旋是将花雅打横抱出浴室的。
    花雅没有洗澡,浑身却还是像被水打湿了一样,冷汗已经包裹着他的身躯,他整个人浑浑噩噩,不知道现在在哪儿,抱他的人是谁,只知道那浴缸有血,全部都是血,朝他涌过来的血。
    他胃里一阵抽痛,挣扎着下来,咚的一声跪在垃圾桶边,开始干呕,修长的脖颈上面青筋尽显。
    江旋焦灼地扒拉了下他的寸头,掏出手机打算拨出急救电话。
    “别打,”花雅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儿,嗓子已经听不出原本的声音,“别打。”
    江旋无言地看着花雅,剑眉紧蹙,蹲下身轻拍少年单薄的背脊骨,又起身倒了杯水递给他。
    造成的应激反应只是干呕,胃部的抽痛缓和了一些,花雅接过水杯漱口,随后单腿屈膝,坐在冰凉的地板靠着江旋的床,抬手揉着自己太阳穴。
    过了几分钟,耳鸣退去,大脑清明,他逐渐缓过来了。
    开始复盘刚才的过程。
    花雅闭着眼,知道江旋一直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可能有探究,疑惑,惊慌,无措,估计更多的还是不解。
    不解自己像发病一样的癔症,不解为什么只是进去洗个澡,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江旋没有开口问,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有烟么?”花雅疲惫地问。
    衣服布料的摩擦,江旋抽出一根烟喂进了他的嘴里,打火机“啪”的声响,烟草点燃,尼古丁顺着口腔进入肺部。
    “真的不用去医院么?”沉默了半天,江旋终于开腔了。
    “不用,”花雅把烟从嘴里拿下来,修长的指尖弹了弹烟灰,“刚我的样子是不是把你吓到了?”
    江旋也顺势靠坐在花雅旁边儿,叼了根烟凑近他,借着烟草的燃烧,沉闷地应了声,“嗯,你这是......怎么了?”
    “不能看见浴缸,”花雅说,轻笑一声,“很奇怪是不是,就像是一种过敏反应,有些人不能吃芒果,有些人不能吃乳制品,我就不能看见浴缸。”
    “之前浴缸带给你过不好的事情吧,”江旋说,“应激创伤障碍。”
    “差不多。”花雅说。
    “什么不好的事儿?”江旋没想那么多,脱口而出。
    花雅沉默了。
    “啊,抱歉。”江旋反应过来,立马道歉。
    “你快去洗吧,”花雅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再不收拾咱俩今天晚自习一节都没得上。”
    “你真没事儿了么?”江旋抽完烟泯灭烟头,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