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44章
    “你小子变卦怎么这么快?”顾嘉阳在一旁非常震惊。
    花雅眼波流转,唇角微微扯出一抹弧度,问,“确定了?”
    “确定。”少爷单手插兜说。
    老李毫不在意江旋突然的转变,“行,人招齐了你们就训练,我先走了。”
    说完,他还朝花雅得意地挑眉,意思传达,我出马还有搞不定的事儿。
    花雅撇嘴,对老李竖了个拇指。
    晚自习下课回寝室,花雅接到江彧打来的视频。
    男寝六楼是顶层,出门就可到楼顶。空旷的预制板给了不少便利,宿管阿姨为了能让学生晾衣服,周围绑满了尼龙绳子,挂着换洗的校t和校裤。
    被晒了一天的顶楼踩在上面还带有余温,花雅洗漱完,嘴里叼着烟,夜晚漆黑,在江彧的镜头里,少年的面孔在微不足道的月光下显得朦胧,唯独那橙黄色的烟头在晚风中忽明忽暗。
    “小旋适应的怎么样?”江彧问。
    花雅想了会儿,好像少爷没怎么发少爷脾气,除开下午那阵儿去食堂吃晚饭有点不符合他口味,面色有些嫌弃以外。
    “还行吧,”花雅说,“十点了还不睡?”
    “就是等你下晚自习打个视频看看你,”江彧眯了眯眼说,“在学校少抽点儿烟。”
    话音刚落,花雅背后传出来一声轻嗤。
    他转头,和跟他一样叼着烟的江旋对视。
    毫无疑问地,江旋出来抽烟,结果撞见他和江彧打视频。
    花雅依旧淡定,心里闪过一丝庆幸,江彧那张嘴没有吐出像早上奇奇怪怪的话语。
    他嗓音没有波澜地说,“你儿子来了。”
    “我怎么没看到?”江彧说,“你们那儿太黑了,宿管都不安个灯吗?”
    花雅笑了声,“头顶就是天空,把灯安在哪儿?”
    “你把手机给他。”江彧说。
    花雅自然地把手机递给江旋,站在一旁专心抽烟,月光下,他瞥见少爷脸上的无语,估计不想跟他爸打视频,嘴里的烟被夹在修长的指尖。
    “今天感觉怎么样?”江彧问他儿子,“有想回鞍城的心吗?”
    江旋随意地把手机对着自己,低沉的少年音说,“有,还行。”
    “还行,”江彧带着轻嘲的笑笑江旋,“你就在这边安稳待两年,别的甭想了,昂。”
    江旋:“......挂了?”
    “说你几句你又不爱听,凡事多跟花雅学着点儿。”江彧拧眉说。
    “嗯。”江旋回,将手机还给了花雅。
    “你俩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课,”江彧说,“我也睡了。”
    “晚安。”花雅抽完最后一口烟说。
    江彧笑了笑,点着镜头说,“晚安。”
    视频一挂,周遭安静。
    两个少年抽的烟味儿互相冲嗤着对方的鼻腔。
    “我爸是怎么资助上你的?”晚风习习,江旋的目光带着审视看向花雅。
    怎么资助的?
    花雅很想给他换个词儿,不叫资助,而是包养,在一年前的那个台风雨夜。资助,听起来是个很高大上的东西,但他并没有编织关于这个词儿的谎言。
    “是县教育局的精准扶贫名单,”花雅没有看他,眺望远方,能看见波光粼粼的海面,“他说他选了我,以为我是女生。”
    临时,没有谎言也能想出谎言来。
    少爷意味不明地笑了声,“这样啊......”
    “怎么了?”花雅反问。
    “我倒不知道,他现在还挺心善,”江旋说,“突然资助一个高中生。”
    “江总是个慈善家,”花雅说,“南坝的桥梁也是他投资的。”
    “嗯,这我知道。”江旋点点头。
    江彧在桐县有项目,是公司分支的小项目,说起来不起眼,甚至都不用提,但江彧偏偏会在这个小县城买房安置。
    少爷微俯头颅,他比花雅高一点儿,看人时视线总归是会垂下眼睫的,他又问,“我会一直喊你哥么?”
    “这是你的自由,”花雅说,“我无所谓。”
    “我的意思是,”江旋看着他说,“会变称呼么?”
    花雅抬眼,少爷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像是一团雾,引导他拨开,而这话中有话,他大抵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轻笑,“你希望变吗?”
    “我无所谓。”江旋耸耸肩,以同样的话术回答他。
    “一直喊哥吧,”花雅说,“好听。”
    少爷偏头笑,“那女孩儿喊你姐姐,也好听吗?”
    “你想喊姐姐?”花雅决意逗他,“你喊姐姐我也不介意。”
    江旋看了他一会儿,没有说话,薄唇微抿迈开长腿往寝室走去。
    顶楼只剩下花雅一个人。
    渡口传来轮船敦厚的船鸣,远处海岸上的灯塔也随之亮了起来,在茫茫的深色大海中绽放微弱的光。
    他放空心绪吹了会儿晚风,回到了寝室休息。
    晚上十点半准时熄灯,他推门进入迎面而来的全是台灯的灯光,有人还没洗漱完。南中寝室没有空调,只有吊顶挂着一吊扇吱呀吱呀地转,吹得还是热风,只起到了噪音作用。
    在外面吹风还好,一进寝室花雅就感觉到属于男生的体温包裹着寝室的空气,身上顿时激出一身汗来。
    “厕所有人洗澡吗?”花雅问。
    “江旋在洗。”还在洗脸台的黄子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