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织田作,你说一个人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对另一个人好。”
织田作不确定道:“大概是因为喜欢吧。”
可太宰治摇头:“不,不是喜欢。”
酒馆的灯光通过冰球折射,折到太宰治眼底,里面空空如也,似是一时兴起,就问了。
织田作:“没有条件?”
太宰治摇头:“所以织田作你也觉得凡事都是要条件的吧,没有条件的东西都很虚伪,很短暂,也不真实。”
织田作想了一会,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如果说是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有人对另一人的关心和情绪不难理解,但要在没有条件下,但大抵——”
“就是爱吧。”
“爱?”太宰治反问。
织田作“嗯”了一声:“就像直觉一样,那是发自内心的直观感受,不需要逻辑思考,也不需要过度分析,爱一个人会不自觉的对他好的。”
“不需要条件?”
“嗯。”
“没有目的?”
“嗯。”
织田作望着太宰治,他的双眸中尽是孩童的天真,简单明了。
他缓缓道:“不一定是亲情,也不一定是友情,也有可能不是爱情,那是种很复杂的情绪。”
“小到路边蚂蚁,微到附近尘埃,这个世界上,总会有那样一个人出现,他会望见你的孤独,望见的沉默,包容你偶尔的坏脾气和牢骚。”
“那是种——”
“来到这个世界,意义只为了你。”
在太宰治茫然的眼神中,织田作以一句平常绝对不会说出的玩笑话结束了今天的话题。
“如果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话。”
“不如——“
他敏锐的直觉懂得了什么,但他什么都没多说,只是笑了笑。
“交给“命运”来决定吧。”
第20章 平平淡淡青年期
如果说昨天晚上太宰治喝得头晕脑胀,反应有些迟钝,那接下来这几天都像是踩在云端的糊涂感。
红叶大姐被派去解决不明街头的异能暴动问题,小矮子在出差,听说被派到澳洲不知归期,港口的干部忙些倒很正常,可港口的内部人员也在疯狂加班。
太宰治湿漉漉地被人捞起,却未看见平时一大片的后勤队员,只有一个小孩和他面面相觑。
就是上次安排他住处的那个小孩。
中午阳光格外好,照得人懒洋洋的,他没着急起来,反而是遇弯则弯,静静躺靠在树底。
那小孩有点怕水,想过来救他但又无从下手。
小孩慌慌张张:“太太太宰先生,您快起来吧,河水要涨潮……喔哇!”
太宰治全身没力,胳膊在河水中荡了又荡。
“你师父他们呢,都不在吗。”
小孩:“没、没有,大家都在忙……”
“不是……!我没有说太宰先生您闲的意思……呸!我的意思是今天值班的刚好就只有我在……”
太宰治难得发了会呆,摆摆手,歇下逗小孩的乐趣。
而到晚间——
“欸,织田作也去加班了?”
太宰治拄着下巴,少见的楞了楞。
“那坂口……”
“坂口先生都不知道多久没来了,可见忙碌的很。”
酒馆老板擦着酒杯,一个挨一个按顺序摆放,他随口道:“而且你们最近不是都挺忙的吗。”
太宰治拨弄着手里的打火机,百无聊赖。
港.黑最近是很忙,但最近并无大战,并无重大纠葛,但人人都很忙,忙什么,不得而知,琐碎的事一抓一大把,总归是一天又一天,不见人影。
因此,也显得他格外的闲。
打火机被按开,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太宰治翻出了一条烟,他不是很想抽烟,但也没那么想喝酒。
又是秋季深夜,以前总来光顾酒馆的人渐渐变少,转而去了充满人气的火锅店或是烧酒摊,更让这里寡冷寡冷的。
太宰治点了一根烟,没抽,而是静静地望着火光出现,焰火隐隐绰绰,似与黑暗对峙,几丝味道渐显,从指缝中缥缈不堪。
像是某天夜里,小巷中来自那人的明灭烟火。
他怔然地望了一会,却在望见烟盒上的熟悉花字时倏然一顿,转动极快的大脑比他先意识到了什么。
“老板,这烟什么牌子的。”
酒馆老板看了一眼,答到:“好像叫什么卡什么的,国外产的,高级货呢。”
他从来没见过太宰治抽烟,对方主动提出来的时候他还楞了一下,于是随手抓了一把,一堆烟中太宰治刚好挑中了这盒最贵的。
但对于双方来说,这显然不是价钱的事。
就像是热闹宴会的歌舞戛然而止,即便是慢反应的酒馆老板,也察觉到了几分不同。
他察觉到太宰治古怪的情绪,说不上来那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
下一秒,太宰治在烟灰缸里按灭了烟,轻快地笑着向他告别。
“那,我先也去忙了。”
“老板,下次见。”
下次可说不上是哪次,毕竟,所有能来这个酒馆的宾客,聚少离多,才是常态。
然后,在这种极不对劲的感觉中,第二天清晨,太宰治终于找回了些许真实。
有着昨天夜晚的宿醉感,太宰治无声揉了揉太阳穴,尤其是鲜红围巾带来眼底的冲击,头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