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师兄,你莫非,你莫非,你莫非是——”嗓音激动得变了调。
沈乐言当然不可能回答他,面无表情:“说好的就看一眼,下一个下一个。”
几个世家子弟争先恐后。
“师兄你其实是陆宗主的亲传弟子,假扮成外门弟子来考察我们的吧?”
【我特么虽然很闲,但也没这么闲吧?!】
“师兄师兄,你看我怎么样,我是水木双灵根!”
【你再去测测,看是不是倔灵根。】
“师兄师兄师兄——”
“都看完了?看完了散了吧。”
【明日得让执法堂的师兄师姐们在通往鸣蝉阁的路上立一块牌子,上书“此路暂时禁行,违者逐出宗门”。】
“别啊师兄——师兄不要——不要这样——”
【不要再说这样容易引发番茄审核误会的话了。】
沈乐言也顾不得许多,确认几人脱离了阵法范围后,无视了他们恋恋不舍的目光,走入鸣蝉阁的院子里把门关上了。
他凭着昨日来过一趟的记忆,拐过一条长廊,往百草阁的方向走去。
院中的食人花还在嘎吱嘎吱吃着柳条,自山中发源的溪水潺潺流经鸣蝉阁,在院子中央蓄了一汪清澈的池水,几只仙鹤在里面你来我往地打闹,时不时有一条被误伤的锦鲤扑腾出水面。
快抵达百草阁的时候,他远远望见池边放了一座软榻,银发的仙人半倚在上头,手中一根朴素的竹竿正垂入池中垂钓。
阳光洒下金箔,仙人拖曳铺散在软榻上的银发却如一练皎洁月色。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沈乐言驻足静静欣赏了一会儿,加快了脚步走上前。
探头往陆元弋身边的木桶里瞅了一眼:“陆宗主,钓了几尾鱼了?想不想吃鲫鱼豆腐汤——”
木桶里除了半桶清水,什么也没有。
他说话间,池子里的鱼竿边上一尾金色的锦鲤从水中探出头,鄙夷地看了他们一眼。
那眼神好似在说:傻冒,你们以为我是那等凡鱼听不懂人话吗?还想炖了我做汤?
然后那尾锦鲤飞快地游走了。
【这条鱼和那朵食人花,一时间也分不清楚哪个更可怕呢……】
陆元弋挑眉,收起了鱼竿,沈乐言莫名觉得对方的神情似乎比往日还要冷淡一些。
片刻后,对方幽幽开口。
“沈乐言,赔鱼。”
第40章 这好像跟我想的不一样啊!
沈乐言掏出两盒麻辣香锅,抵了鱼的债。
再看看空荡荡的木桶,忍不住怀疑。
“陆宗主,我看这池子里的鱼都已修炼出灵智了,你不用法术真的钓得到鱼吗,你以前钓到过?”
陆元弋云淡风轻:“从没钓到过。”
少年愣了一下,微恼:“那你好意思让我赔鱼!”
陆元弋勾唇,低笑起来,那副霜塑雪刻的清冷眉宇瞬间鲜活,俊美无俦。
“方才鸣蝉阁外吵吵嚷嚷的,发生什么了?”
沈乐言一五一十把许多“游客”到此一游的事情说了:“不过今日之后,应该就没有那么多人来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一直在外头叽叽喳喳。”
沈乐言:“???”
【我什么时候叽叽喳喳了?】
陆元弋说完却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示意他跟他往百草阁走:“昨日我已将火阳神木炼化,用灵力注入陈靖的经脉了,经脉重塑是极为痛苦的事情,他恐怕要晚些时候才能醒。”
沈乐言点点头:“多谢陆宗主。”
百草阁中药草清香,大约有成千上万个木盒放着各异的草药。
中央放着一个炼丹炉,里间则放着用来小憩的床榻。
陈靖师兄就躺在上头,火阳神木已用,他已无需再用冰棺封存了,对方手臂到脖颈处的黑色纹路上亮着星星点点的赤红,应当是火阳神木的药力。
两股力量谁也不服谁,剑拔弩张地争着经脉的归属权。
陈靖师兄额头上都是汗珠,眉心紧皱,应是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陈靖师兄的性命应当无忧,就是不知道他损伤的灵根还能不能恢复……】
陆元弋倒了一盏茶水递给他,修长的指节在青瓷间如上好的白玉。
“他心性坚韧,待经脉重塑后,修为未尝不能更进一步。”
沈乐言心下稍定,扬唇:“我也觉得……陈靖师兄一定会好起来的。”
“外面那些人还没有离开,你不会御剑,出去多有不便,就在此处多留一会儿吧。”
他应了一声:“好。”
他现在出去,下山的路上就别想清静了。
陆元弋探过陈靖的经脉后,便往炼丹炉去了,大约是还需炼制药材。
沈乐言索性在床榻边的地上盘腿坐下,闭目开始修炼灵力。
修行一道,少不得在大千世界历练,更少不得日复一日地打坐修习。有些人耐不住静坐的枯燥无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很难根基牢靠。
几个时辰一晃而过。
沈乐言将灵力运转完第五个周期,微讶地发现自己的修为好像隐隐触及了突破的屏障。
修仙每个大境界细分为上中下三品,他这样刚刚测出灵根开始修习的,就是炼气下品境界。但今日丹田里的灵力格外充盈,好像随时要冲破桎梏,开辟出新的“地界”。